可让容桓没想到的是,就眨了眨眼的时间,下一秒,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衣摆处被掀起来了一些,露出了半截白嫩的小腰,但那上面却有一个狰狞的伤口,原本结痂长出来的嫩肉又被撕裂,红色的血被褐色的药粉止住,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渗人。
两根纤细的手指夹着一片布条,那柔弱的布条在她指间抖了抖。
“帮帮我吧?”
音调柔弱若河畔娇花。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面前的人身上,柳叶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再加上微微上勾的唇角,平添几分妖冶勾惑。
此时才真有几分像那日他追杀的人。
容桓两道眉皱得死紧,终于还是缓缓伸出手去接过了布头,将它绕了两圈后系上。
纤腰虽美,但上面的伤口属实吓人,所以真没什么旖旎气氛,系好后她也没有拖沓,很快便把衣裳整理好了,看上去倒真是请求帮忙的。
可是她也没再挪地方,而是就近坐在了容桓的身侧。
干坐着实在无聊,又没手机电脑电视,艾沉沉在心里吐槽,眼神落到旁边的人身上,眼睛一亮。
“容公子,咱们干坐着也是无聊,不如玩个游戏?”
“……”
“你不说,那就是默许了。”艾沉沉才不管他答不答应呢,“这个游戏是我问你问题,你说答案。第一个问题,乌龟和兔子赛跑,猪做裁判,请问,你觉得它们谁赢了呢?”
容桓蹙眉,他现在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个暗卫了。
“……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
容桓实是不想理她的,但这短短一点时间也知道她不是个你不理她,她就会善罢甘休的人,于是便应付一下。
艾沉沉见他竟然没有上当,还暗暗将了自己一军,心里不服气,“再来,第二个问题,一只猪和一只老虎在一起,第二天,老虎死了,这是为什么?”
容桓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
她条件反射道:“我怎么知道?我在问你!”
他平静地点点头:“嗯,那就对了,猪也不知道。”
艾沉沉:“……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容桓见她自己主动转移了话题,也没再接话,安安静静地朝火堆里递着柴禾,
她转移完话题就把下巴放在了膝盖上,偷偷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可恶,打打不过,坑还坑不到,这丫的究竟是不是个古人?
……
“你要带我去哪?”容筝被谢云宴牵着,跟着他走了一段路。
“是我偶然发现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手里提着灯笼,两人都有武艺傍身也不怕别的。
终于,他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容筝四下扫视了一眼,发现是一处山坳上,只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不仅有树,还有很多的大石头。
“嘘。”谢云宴把手指竖在唇边让她不要说话,然后把灯笼递给了她,摁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动。
随后,他自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吹燃,然后缓缓靠近那最大的一颗石头。
容筝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却见那火光贴近石头的一刹那,石头上原本的那些纹路瞬间活了!突然“噌”地飞起了成百上千只蝴蝶,每一只都带着淡淡的荧光。
它们围绕在谢云宴与容筝周围,翩翩起舞,如漫天的星河降下,又如盛夏的流萤一般将他们俩围绕其中,这一片小天地仿佛瞬间化为了仙境一样。
容筝从未见过这种美景,她缓缓伸出手来,那些蝴蝶拂过她的指尖,轻轻浅浅的,不做片刻停留。
她目不暇接地跟随着这些蝴蝶而动,脸上是惊喜又震撼的神情,而谢云宴却是举着火折子看着她,在他眼里,那双亮晶晶的凤眸比任何事物都要来得美丽。
火光渐渐暗了下去,蝴蝶们慢慢地又飞回石头上,变成了一块块和石头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像极了原本就有的石头的纹路。
谢云宴索性将火折子吹灭了。
流光瞬暗。
容筝第一次有些意犹未尽,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叫石蝶。”他拿过灯笼,另一只手牵着她,边走边道,“白日有光为蝶,夜间无光则化为石,朝生暮死,只为追寻光亮,人有时,亦是如此。”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石蝶?”
“闲来无事,往这边闲逛过,然后就发现了,因为很稀少,见过的人不多,所以我一直默默记着,想着等找到你后,再带你来看看。”
黑夜里看不清容筝的神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这一幕有多么的美到了她的心中。
朝生暮死,却绚烂至极。
她上一辈子所追寻的,竟然到这里才明白,有多少人想做这样的蝶?
她转头看着谢云宴,唇边突然露出笑意,可她现在不想了,她现在只想朝朝暮暮,暮暮朝朝。
“容筝,你想继续留在锦州,我不阻止,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我也会想办法促成梧州与锦州的合作。”
“好。”她点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