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容筝牵着黑云走在锦州的街上。
看着远方天际的云和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她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和谢云宴一起并肩走在福临镇时的情形。
不得不说,她现在除了会偶尔想念一番自己的好友以外,还会经常想起谢云宴,一旦看见什么曾与他一起经历的事、购买的东西,甚至是相似的景象,她都会想起来。
而不仅仅只是想,更是一种思念。
她的目光拉得很长,突然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糖人摊子上,然后脚步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自然和福临镇的不是同一个老板。
“军爷,您要来一个糖人么?可甜了,或者是买回去送给您家妻儿,保准甜到心里去。”
额……她可没有妻儿,她只是自己想吃。
“来一个吧。”她伸手从怀中掏出过年时谢母给她和谢云宴一人绣了一个的荷包,倒出了三文钱。
摊主看着她手里的三文钱,有些尴尬,“军爷,糖人一个要四文钱。”
容筝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糖人,有些僵硬,因为福临镇的糖人只要三文,所以她出门也一向习惯只带三文钱。
摊主正在心里担心这个年轻俊郎的军爷要强买强卖,打算放弃一文钱的时候。
“算了……”
“我来付,请给我两个糖人。”
一只白嫩的手掌心向上,其中放了八文钱,手的主人声音细细小小的,听上去很是温柔。
容筝拧头看去,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
摊主将糖人递给她们两个,容筝的手下意识地就接住了。
“多谢,我明日还你钱。”
“披风可合容公子心意?”
两人同时开口,容筝愣了一下,“披风?”
那个姑娘身后的丫鬟露出头来,“容公子,这位是侯府的二小姐,今晨早上您吃的糕点,还有您披风上的绣花,都是小姐做的。”
这个丫鬟就很眼熟了……
容筝马上行了一礼,“二小姐有礼。”
对方还了一礼,大方得体,“我叫傅霜,容公子不必多礼。”
又见她拿着糖人行礼属实有意思,傅霜和丫鬟不禁都露出了笑意,尤其那丫鬟看着就高兴。
——赵姨娘眼光真好,我家小姐和这个容公子真是郎才女貌。
于是她主动问道:“容公子也是要回侯府的吧?咱们不如同行?你也能保护一下小姐。”
傅霜帷帽下的脸有些绯色,但也没有出言制止。
容筝没有犹豫,点头应好。
进了侯府,便见身旁的傅霜取下了帷帽。
她的一副容貌若淡淡春山,柳眉弯如新月,盈盈翦水秋瞳,此时聘聘婷婷地站在旁边,柔弱得好像一株水晶玉兰。
与她同父异母的那个哥哥虽然半点生得不像,但也是美人一个。
容筝因为知道自己是女的,也对其他没有太多的约束,故而十分直白地看着傅霜,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丫鬟看在眼里虽觉得有些孟浪,倒也更好说明容公子对自家小姐的容貌是极其满意的。
傅霜微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露在外头的耳尖泛着红色。
这点倒和以前的谢云宴有些像。
她偷偷抬眼,却见面前的少年好像在——看着自己发呆?
她有些不解,明明容铮也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可傅霜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冒犯,甚至觉得他坦坦荡荡。
“容公子,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她的声音让容筝回神,“什么问题?”
她眉眼带笑,神情柔和,“披风,还有……糕点,可合你心意?”
容筝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去解颈间的带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无功不受禄,我受不起,还是归还给你吧。”
她虽然这些方面反应慢,但最近想给她保媒拉纤的人不少,她已经有了些判断了。
丫鬟气鼓鼓地瞪大了眼睛。
眼见容筝快要把披风解开,傅霜情急之下伸手按上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解开披风的动作,却也叫自己的脸更红了。
“容公子为父亲效命,听闻父亲最近经常夸赞你,怎么能说是无功?”傅霜立马又收回了手,“是姨娘托我替你做的东西,父亲也知道,所以你可以安心收下。”
容筝对付不讲理的人很直接,但对这种又温柔,又有礼,还是为了你好的姑娘,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好意思拒绝。
只好低声说了句:“那多谢二小姐了,以后这种事还是不用麻烦你亲自动手了。”
傅霜一愣,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容副将真是大忙人啊,刚回来就与我这二妹妹凑到一块儿去了?傅霜,怎么这么着急啊?是怕自己嫁不出去了?”
傅川钰从后面走来,一张好看的脸却带着讥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