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他们两人,再加上闵洲和他的书童一行四人抵达了府城,为了方便林筝也做了男人打扮。
城中人来人往,沸反盈天,倒是一番繁盛景象,到处可见和他们一般风尘仆仆的书生。
“云宴,你们是去客栈住,还是打算租个屋子?”闵洲问道。
谢云宴正皱眉看着四处,闻言想了想道:“不如去租两间挨着的僻静些的院子,咱们府试考完后便能好好休整一番当即准备院试。”
闵洲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可没曾想他们话音刚落,有两个同是读书人的人听见了便在旁边发出笑声。
其中一个瘦高个讥讽道:“蔡兄,你听见了没?还没考试呢,便有人已经大言不惭地要准备院试了。”
另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也立马附和他:“李兄,我自然听见了,说这话的人也未免太过自大。”
闵洲没想到刚来府城就有人找茬儿,虽然他不是个鲁莽的性子,但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受欺负,当即便道:
“云宴,这两只公鸡叫声如此之大,不去司晨,真是可惜了。”
谢云宴冷笑一声,“闵兄说得是。”
那个瘦高个李途安马上就炸毛了,指着他俩怒道:“你们竟敢说我是公鸡,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就敢得罪我?!”
谢云宴冷了脸,“不管你是谁,我们一没主动挑事,二没指名点姓,如何都赖不到我们身上来。”
“呵……”李途安扫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落到了他身旁的林筝身上,察觉到他下意识地把林筝挡在身后,随即便嗤笑出声:
“你这是来考试的?出来考试还带了个比女人还白嫩的小白脸,就你这样的还妄想通过府试,真是笑掉大牙。”
随着他话音一落,不少人都扭头看向林筝。
闵洲两人的脸色有些怪异,因为他们是知道林筝本来就是女子的。
谢云宴皱紧了眉头,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这般动辄便毁人名誉,便是读书人该有的品行吗?”
“你!”李途安还想说话,旁边的蔡宇拉住了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他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一直低垂着眉眼的林筝抬头,藏在底下的手指一动,一根针飞快地扎在了前面李途安的身上。
他只觉得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过转瞬就好了,便没在意。
“真没想到,刚来府城就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闵洲气愤地道。
“就是,他自己没本事便不许别人有自信了么?真是晦气!”他的书童小六也跟着抱怨道。
“无事,别记在心上让自己不舒坦,咱们先去找屋子吧。”
他们四个先是去牙行打听了一下,出租的房子多在西北两巷,便先跟着牙人往西巷去了,结果去了以后才发现……
有些屋子里蜷缩着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有的屋子里住满了人,多是老人和小孩儿,还有一些身体有问题的人,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大杂院。
整条巷子里隔段时间便躺了一两个人,地上随意铺了些稻草,身上也零散着盖了一些,便是他们的床铺。
“两位考生,这间屋子便是可以出租的,另一间隔得不远,走两步就到了。”带他们看房子的牙人,正在尽力为他们讲述这间屋子的好处。
尽管——这间屋子四周有不少“大杂院”,住了许多乱七八糟、三教九流的人,时不时的吵闹喧哗,还有有些许是生病了的人发出的阵阵呻吟。
实在不是一个精心读书的好地方,另一个离得不远的地方都不用去看了。
“这……”闵洲蹙紧了眉头,“城中明明看起来一副繁盛景象,怎么这里……”
谢云宴似乎不怎么意外,“我之前便发现了,咱们镇上都时不时有几个乞丐,偌大的府城怎么可能一个没有。”
那牙人叹了口气,“这不是府试的日子到了么?知州不想外人看起来府城这么多……便将这些人都赶到了西巷来了,原本这里也就多是一些三教九流之人的聚居地。
只是这处租金便宜又没人租空着,小人总得先给您几位四处看看罢了,若是几位不满意这处,也不介意租金,小人再带你们去南巷看看?”
“好,辛苦兄弟了。”小六忙帮着道。
一行人又转道南巷。
当牙人推开院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粉蕊满头的桃花树,微风吹过,能落人半身花瓣。
如果是刚刚的西巷是地狱,那现在这个南巷的小院子已足够称得上是半个天堂了。
“这个院子和隔壁的那个院子便是待租的。这桃花树是院子的主人以前种下的,另一边的院子也能看见这棵桃树,意境极好。
每间小院子都有两间房间和一个小厨房,虽然不大,但住两人绰绰有余,若是想自己动手做饭也是做得的,只是二位都未带了娘子或丫鬟过来,厨房便也不重要了。
且这四周的邻居都是前来考试的书生们,几乎都住满了,环境也会很安静,能让两位公子精心读书,几位瞧瞧可还满意?”
就连介绍词都比之前那地方长得多。
闵洲自是很满意的。
只是谢云宴总觉得,既然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