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急得团团转,但也知道和方大夫联手把齐蘅弄到床上去用被子裹住。
阿肆急得跺脚,“所以我说少爷不能流血的,他一流血就要受一番折磨。”
方大夫也看不下去了,“谢……林大夫,你能否想想办法替齐少爷缓解一下?”
林筝觉得齐蘅忍着痛楚咬牙不发一声,也确实是坚强,难得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翻开方大夫的医箱将那套银针取了出来,下手在齐蘅的脑袋上扎了几针。
尽管这是自己带过来的人,方大夫都要吓得直冒冷汗,脑袋上的几处大穴,一个不小心就得没命,林筝眼都不眨就下针了,还如此轻松一气呵成。
而就在她下针后一会儿,齐蘅不再发抖,虽然面上都结了一层霜花了,也没再听他喊冷喊疼。
人也清醒了,就是头上扎了几根针,叫他只能躺着,眨巴着眼一动也不敢动。
阿肆看着自家少爷此时脑袋上顶着几根针莫名的乖巧模样,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心酸,便也对林筝有了尊敬。
“林大夫,少爷他不冷不痛了,怎么还在结霜?这针要一直扎着吗?”
“我只是封了他的几处穴道,让他感觉不到体内的寒冷和痛楚,此时就算是把他四肢砍了他也没感觉。去点个火来。”
齐蘅、方大夫:“……”
阿肆:“……是。”
阿肆身上揣了个火折子,当即便拿了个灯盏点燃了端来。
林筝找了东西把之前的那杯血夹住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还特地要阿肆来端。
阿肆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齐蘅,再看一眼烤着齐蘅血的林筝,总觉得心里发毛。
可不一会儿,杯子里的情形才更叫他毛骨悚然呢。
只见那本就颜色浅淡得过份的血液在热火的烹煮下开始变得暗沉浓稠,甚至开启鼓起了泡泡,随之便有一只又一只非常细小的虫子冒了出来,在那血液里痛苦地翻滚着。
阿肆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夹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他甚至都能听见杯子里发出的“噗噗噗”的声音,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血液“烧开了”,还是虫子煮炸了。
等林筝移开火,杯子里哪里有什么血?不过全是一堆糊在一起的虫子尸体罢了。
“呕~”
方大夫还好,常年行医见惯了血肉模糊,阿肆忍不住了,用尽最后的理智放下杯子,冲出去撞开门就大吐特吐。
躺在床上的齐蘅斜着眼看着,既担忧又好奇。
“阿肆这是看见了什么?”
“你也想看?”林筝挑了挑眉,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一直口出狂言的阿肆,对齐蘅倒没什么不满,但如果他自己好奇想看,她也不会不同意。
齐蘅觉得不对劲,“如果对我治病并没有什么帮助,我还是不看了。”
林筝点点头,看他额上覆着的霜消了不少,便把针拔了,然后转身去一旁书桌上取了墨条开始墨墨。
方大夫扶着齐蘅靠在床头坐起来,他此时感觉整个人就和以前流了血以后一样难受,只是因为有林筝在,他没有经历之前的那番痛楚,倒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虽然有气无力,但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头望向了旁边放着的那个茶杯。
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林大夫,那些……虫、子在我的……身体里?”
“嗯。”林筝正下笔写着什么,闻言只轻轻嗯了一声。
但实际上这些虫子一开始不过是虫卵罢了,多的她也懒得去解释。
待写好后,她递过来一张纸,“这杯子里的东西用鱼腥草或是败酱草烧干净,这纸上的药材每样准备……一斤吧。”
还是第一次听人开方子的药材用“斤”来算的,怕不是熬出来的药汤都得把人撑死。
齐蘅手抬不起来,方大夫便接了过来看了看。
阿肆还在外头没有进来,齐蘅仰头轻唤了一声“阿南。”
便有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屋子里,接了方大夫手里的药方,用一个帕子卷了那个茶杯后便领命出去了。
难怪那么看重齐蘅的阿肆能放心地跑出去吐,原来是暗处还有人护着。
“敢问林大夫,可是有治我病的方法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刚刚都没有从她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便已经叫了暗卫出来去买药去了。
“嗯。”林筝点点头,没有省事,把该说的都和他说了,“接下来我说说我的诊断,你仔细听着,若有什么与你的真实情况有出入的,便告诉我,我好研究行针。”
“请说。”
“你体内的蛊虫种下去十年,冬春季节发病,发病时浑身抽搐,骨骼变形,毫无神志,状若恶鬼,平时若是流血便会出现刚才的情况,我说得可对?若有漏掉的,你得事无巨细地补上。”
“并非只有冬春,夏秋季节也会发病,只是次数少些罢了。”
他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病,所以自从母亲死后,他便被越来越多的人当做是怪物,父亲也疏远他,大有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林筝蹙紧了眉。
齐蘅见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