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见齐哲一脸带笑地看着自己时,她又觉得不对,奇怪地回了一句:“你在叫我?”
果然,美人儿的声音也如她人一般清冷悦耳。
齐哲听得心里舒服,露出更加温柔的神情,点点头道:“是啊,姑娘深夜一人在此是什么缘故啊?可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
林筝心想:想让你帮忙自杀一下,你也帮吗?
不过她自然不会这样说的,出来时谢云宴就交代过了,知道她的性子经常就是能动手就不多哔哔,所以特地嘱咐了她各种情况下该说什么话,也不要轻易动手,因为县衙这里的人手太多了。
于是她想了想,按照谢云宴教她的,开口回道:“我来此处寻亲,偶遇窃贼,偷走了我的盘缠,所以想来报官,但是……最近好像县令出事了。”
齐哲想了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看上去很落魄,确实像是被偷光或是抢光了财物的样子,再加上有美色加持,他一下子就信了林筝的话。
“这好办。”他昂着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我叫齐哲,是陕西知州的嫡次子,我爹也是官,还是大官,你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林筝傻眼了,这人有这么乐于助人?
“不用了,我不打算报官了,歇会儿便离开。”
“这儿一片漆黑有什么意思?在下诚邀姑娘与我一起参加里湖的春船会,如何?”
“不去。”
“姑娘不愿意去,那不如跟着在下进衙门里去歇吧,也安全些。”
林筝不知道这人怎么像个牛皮糖一样,还不按常理出牌,但如果让他进去了,指不定就当场和陈亮亮撞见了。
于是她只停顿了一瞬,便立马道:“走吧,去春船会。”
“好,嗯?”齐哲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了,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来,急忙跟上了林筝的脚步,连要进去县衙查看情况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他追上去便问:“在下已自报家门,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筝随口便把好朋友的名字卖了:“艾沉沉。”
“沉沉姑娘,好名字。”齐哲在嘴里回味着,看着林筝丝毫不为自己的身份和样貌所折腰,心里越发觉得自己捡着了宝,也越发激起了他的兴趣。
连马车也不坐了,跟在她屁股后头走了一截路才反应过来,“沉沉,咱们还是坐马车去吧?里湖还有些远呢。”
听见他已经自发地把姓氏去掉,如此亲昵地称呼了,林筝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庆幸自己没报真名。
他本想表现绅士风度,扶着林筝上去,后者早已经自己跨了上去,他在后面两眼放光。
——嗯!果然是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就是这么的独一无二啊!
一路上齐哲一直拼命地找话题,林筝都是“嗯哦嗯哦”的回答他,搞得最后马车停下了,他还只从她嘴里知道了一个信息——她无父无母。
这个信息还是他盲猜的。
他擦了擦汗,第一次觉得想得到一个特别的女人这么难。
不过倒也值得,他这么想,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这么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林筝望着里湖上密密麻麻几十艘花船,无一艘不是五光十色、光彩夺目,数不清的人立在各艘花船的甲板上,各式乐器声起伏绵延,舞乐相交。
齐哲又蹭到了她旁边,“沉沉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船?”
“……嗯。”算是吧。
正在这时,最大的那艘花船靠向岸边,有一批人出来迎接他,莺莺燕燕花花绿绿的,男女都有。
林筝见人这么多,本想找个机会溜了。
却见齐哲只和他们敷衍了一声,便回头盯着她,笑着说了句:“沉沉先请上船。”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把“船”换成“床”。
一大群人因为齐哲而关注到了她,都心知肚明这可能是齐少爷的新相好,样貌好看,气质出众,就是身上的布料太过廉价,头上也没有半点发饰。
便是这样,却都难掩风华。
“哟,齐郎,这位妹妹是哪个楼里的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道捏着嗓子的声音响起,一身粉绿衣裙,化着大艳浓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从船上走下,一来就贴上了齐哲的胸膛。
林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一直看着她的齐哲哪里不能发现?还以为她是吃醋了,又以为她是不满这个女人将她与勾栏扯上关系,同时也觉得自己既然都想得到林筝了,自然就不能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
于是他当机立断,推开了身上贴着的人,“媚儿,不得胡言!这位姑娘不是什么勾栏女子。”
这无异于被当众贬低,那个叫媚儿的姑娘一下子脸色就不太好了。
林筝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去了船上,一上船,齐哲便招来一个婢女。
“你带着这位沉沉姑娘去换身衣服,就我带来的那套。”
“是,沉沉姑娘请随婢子来。”
“为什么要换衣服?”林筝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
见她竟敢这么同李哲说话,另一边的媚儿闻言瞪着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