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然后在下面指挥我,我能行的。”谢云宴不肯用她说的办法,而是说了一个在林筝看来比较离谱的想法。
“先不说你能不能一个人找准位置下去,万一我在底下喊你,你压根听不清呢?”她就事论事地分析。
谢云宴皱着眉头,“可是……你说你背着我下去,我担心出了一点差错的话,会连累你也出事,如果你一个人,我觉得一定没问题的。”
“我背着你,也没问题。”
林筝肯定且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随后就开始认真地把两根绳子一端绑在旁边的树上,一端绑在她和谢云宴的腰上。
距离她已经试过了,现在只需要保证下去的时候不出现别的什么问题就好。
谢云宴坐在那,感受林筝的手将绳子穿过他的腰际系好,然后又主动把他的手引导着往她的肩上放。
“这样真的太危险了,我甚至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力气很大,你知道的。”林筝无奈地转头看他,“咱们一起出来的,就得一起回去,上来吧。”
过了好久,谢云宴终于做了这个艰难时刻决定,并且主动趴在了她的背后。
“好,便是运气不好掉下去了,也是我俩一起。”
他默默在心里想着,既然林筝都不怕,那么他也不用再纠结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摔下去罢了。
“不会的。”
林筝一边说着,一边用之前换下来的旧衣服将两人绑在一起,确保他就算力气不够,也不会从自己的背后掉下去之后。
她半蹲着,扭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声:“我出发了,你一定要搂紧。”
“嗯。”
谢云宴说不出此时心中的感觉,除了小时候在母亲背上,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明明该是“柔弱”的女子背着,马上还要一起从悬崖上爬下去。
害怕么?应该是有的,但更多的,他竟然还能天马行空,东想西想,只有这样他才能尽量除了抱住她,不再去做别的事。
谢云宴不算很重,攀岩也是林筝以前的常练科目。
只是除了两根绳子一双手套,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的帮助下,她尽可能地像一只壁虎一样,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找准山壁的凹陷处落脚。
很快,她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腿上的伤口也崩裂了,濡湿的血液沾上了裤管,她咬紧牙关,两只手扒得紧紧的,抠在石壁突出的石块上。
不过是短短两三米的挪动,她受伤的腿已经在发颤了。
谢云宴发现她停在一处不动了,心里有些担心,但却不敢贸然开口问她,怕她一说话回复自己就会卸了力气。
不过她也只停留了一小会儿,又继续往下小心翼翼地挪动。
忽然,她踩在一处的的石块松了,受力点一下子少了一处,两个人顿时悬在半空中狠狠地晃荡了一下,侧面都在山壁重重地摩擦了一段距离,谢云宴揽住她肩膀的手下意识地又紧了几分。
林筝反应很快,两手死死地抓住了两处凸出,空出来的脚又迅速去寻另一处,此时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一条伤腿上,若不是高度集中的精神,她一定已经忍不住颤抖了。
终于,她强撑着重新寻到了一处落脚点,腰间的绳子也勒得慌,两个人一点一点地爬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强大如她的林筝也双手一松,连谢云宴都来不及从背上解开,便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谢云宴就坐在她背后,两人贴得很近,侧耳听着她的喘气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触觉,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劫后余生的心情他说不出来,但心里像是被一种神秘的东西所填满,满得发酸,眼眶也有些发涨。
他不禁把额头贴在了她的后脑上,“林筝,有你,真是我之幸事。”
林筝从全身绷紧到全身放松,整个人此时都有些瘫软无力。
她尝试着抬了抬手,却发现抖个不停,根本无法着力。
“谢云宴,你能把咱们腰上缠着的绳子和衣服解开吗?我手使不上力了。”
“嗯。”他立即应了一声,摸索着伸手过去解开了衣服。
只是解绳子的时候却没那么容易,毕竟绳子系得紧,又比衣服细,他看不见的情况下折腾了许久,最后还是在林筝的指导下解开了。
他不由得心里又开始难受,突然变成了瞎子的坏处在这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待林筝休息好了,又给自己的伤腿重新包扎了一下,两人才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
“我不认识回去的路。”林筝四处望了望,或许方向能搞清楚,但他们此时几乎是被包围在了山中,四面都是山路,走错一点可能就不知道偏移到哪去了。
更何况,除了林筝的腿,谢云宴的伤也很重,他不仅是后背,还有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之前在石台上不能大幅度地动作便罢了,此时下了来,要开始走路了,林筝能一眼看出来他的艰难。
两人只能搀扶着先离开了悬崖底下。
……
谢云宴和林筝离开那天,谢母一个人在家坐着无聊,收拾了一番后又跑出去找闲着的人聊天去了。
可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