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几人从王铁锤的口中得知了谢家这场闹剧的始末。
原来还是和她们家有点关系。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盼娣回家晚了,冯氏和彭氏从招娣的口中知道了她在谢母家;等盼娣从谢母家吃了饭回去后,就挨了彭氏和冯氏一顿数落。
结果今天早上,冯氏因为头发的原因偷摸着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偶然听见还是有嘴碎的婆娘议论她没了头发。
她又气又臊,这消息是哪传出去的?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盼娣的身上,觉得一定是盼娣被谢母家一顿饭给收买了,然后为了讨好谢母,就小嘴巴巴地把自己的丑事告诉了她们,和自己有仇的谢母又到处说给了村里人听,就是为了让她丢脸。
于是火冒三丈的她联合谢老太先是同彭氏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要把盼娣卖了。
谢老太听说外人议论冯氏没了头发,觉得自己肯定也没兜住,一时气急败坏,同意冯氏卖了盼娣。
“大嫂!你怎么不信自己侄女儿?你的事肯定不是她说出去的啊!”
彭氏虽然因为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而迁怒于她们,但最多就是朝她们撒气,从未动过卖她们的想法,更何况她们都才五六岁。
周围也有人帮腔:“就是,大宝他娘,干嘛和自己几岁大的侄女儿过不去。”
冯氏冷笑一声,“不是她说的还能是谁?再说了,我是害她?我是帮她!把她送去大富大贵的人家享福!”
“呜呜呜……我不要享福,我要跟着娘!娘……”
听着盼娣的喊声,一直处于下风的彭氏终于支棱了一回,爬起来就要去把盼娣抱回来。
可冯氏怎会罢休,张牙舞爪地掰开盼娣抓紧门框的小手,就要把她提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筝看着生不如死的盼娣,听见了身旁谢母担忧低呼声。
她站在人群中面不改色地转动着手里的绣花针,两指捏住一弹——
“哎哟!”
冯氏只感觉自己的膝弯处猛地一阵刺痛疼,控制不住地腿一软就面朝下摔倒在地。
众人:“……”
王婶子见状大笑道:“冯氏啊,书上不是说‘知错能改,先摸大烟囱’么?你还给盼娣行这么大礼,可别折了她的福气。”
“娘,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铁锤悄声说道,他在镇上铁匠铺帮工,听到一些读书人说过。
“差不多差不多。”
“呸!给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脸了!?”
冯氏吐了口口水,捂着脑袋就要站起来,却又是一阵疼痛,再次跌了下去。
这下动作大了,直接把头上包着的布给晃散架了,一下子就掉落在地。
看着她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众人瞬间哗然,铺天盖地的议论声和嘲笑声袭来,其中还夹杂着对她损伤头发的指责声。
彭氏见状更加小心,也立马拉着两个女儿躲到了角落。
“哎哟!疼死我了!”冯氏坐在地上哀嚎起来,立马抱住自己的脑袋,“一大两小三个贱蹄子,是不是你们干的?!”
彭氏也不甘示弱,一不做二不休。
“大嫂,可别污蔑人,明明就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晚上睡醒就是这样了!”
她话音一落,不少人看向谢母和林筝的方向。
“可不是么?她跟她婆母不是常年欺负二房么?”
“早说谢老二的魂儿瞧见了要报复的吧,还不信。”
“就她一个没了头发?”
“可不是呢,听说谢老婆子和谢老大也没了头发啦!”
“天呐……是不是暗示他们再下次就要没脑袋啦?”
冯氏一个激灵,目眦欲裂地望向刚刚最后说话的两个人。
“你、你们在乱说什么!你们听谁说的?!是不是张丽?是不是她?!”
她愤怒地指着谢母。
那人可不怕她,也不管别的,“我家孩子说的,他说听你家大宝讲的,可不只我一家啊,好多孩子都听大宝说了的。”
冯氏眼前一黑,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让自己沦为了全村人的笑柄。
门板后偷看的大宝缩了回去。
林筝冷漠地看着,视线又落到了盼娣身上。
她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没成为杀手之前,也曾幻想过自己的父母可能是什么样的人;可能之后的某一天会突然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们苦苦找寻了她许久。
就做着这样的梦。
直到她对任何事再也没有了幻想,成为了一个只会杀人的机器。
垂着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温暖拉住,她没来得及收回眼中的寒意,就听见谢母的声音。
“筝儿,云宴回来了,咱们走吧,别看了。”
她看着两只交握的手,顺从地被谢母拉着出了人群。
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等着的谢云宴。
……
“这是全款。”谢云宴垂眸把四百五十两银票和四十两银子放在炕上。
林筝没有去拿,而是看着浑身低气压,哪哪都不对劲的谢云宴。
“你怎么了?”
谢云宴差点气笑了,合着自己生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