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究竟来找我干什么?”
“我好像忘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片黑暗中大眼瞪小眼。明明互相看不清对方,却坚持自己看着对方的眼睛。自以为极度认真,其实画面极度尴尬。
我的确忘了我为什么来找它,刚刚突然有一些思路,但是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好像在纠结什么,但我又却忘了我在纠结什么。
可是就这样突然消失,我又不甘心。于是我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些灵感。突然我看到床头那本书我告诉它,我不想看那本书。
它告诉我那本书挺有趣的,而且也很有意义,为什么我宁愿看如天书般的哲学,社会科学也不愿意看这本自我进步的书呢?
我告诉它,因为别的书是我自己选的,而这本是别人要求我读的。更何况这本有点像成功学,让我觉得有些鸡汤。
它沉默的捂了一下脑袋,可是别的你想看的书,图书馆现在没有空闲的。它接着建议我可以速读完这本书。
速读这两个字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终于明白我想来找它问什么了。
“人能不能迅速学会一个东西。”
他看着黑暗中凭空出现的辩题,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它朱唇轻启,我以为我即将听到我苦思冥想的答案。可是它表示我该多交些朋友了。整天和自己打辩论赛,终究不是一个出路。我看的那些哲学理论快要将我逼疯了。
我微微一笑望着它。“你自己说出来,还是我帮你说出来?”
它微微停顿了两三秒告诉我,它认为一个足够聪慧的人能迅速学会一个东西。它举了一个我小时候的例。,那时我已经学了三年国际象棋了,我爸爸之前从未接触过国际象棋,他只是旁听了一节课,学会了每一个棋子的运作方法,他便能轻松的在棋盘上战胜我。
再举个别的例子,学习画画。只要能画出一张漂亮的作品,大家都会说你会画画了,因此只要一个人不断的临摹一副经典作品熟能生巧,以后再将这个作品展现给别人看,他便可以对外宣称自己学会画画了,而其他人也会相信。
同理乐器,只要学会几首曲子,便可以对外展示。只要表现的足够好,别人便会认定你已经学会一样东西了,而当他人认定你学会一样东西,你自己也认定自己学会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你不就学会了这样东西吗?一切的意义不都是人定义的吗?
他接下来又举了几个不一样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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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它说完后,我当机立断的反驳了它的理论。
或许下棋这类逻辑性活动,当一个人掌握了棋盘的运行规矩,且这个人的脑容量足够大,可以运算出每一步走法,他的确可以速迅速的学会下棋,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很多很多年的经验堆积,才能形成这样的逻辑思考能力,以及在高压情况下的应对方法。更何况学棋并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学习如何用其反映人生在面对同样艰难的抉择时,该以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
至于为何我父亲之所以能在学完一节课以后便赢我?这是因为他之前有一种成熟的思考方法,认真的算了每一步棋且想的比我长远,见招拆招。而我那时还小,决策全凭想当然,有短视之嫌,因此哪怕掌握高深的棋谱会输也在意料之中。
再说到你其他的例子,仅仅是学会一些皮毛,便敢自称学会了实在太过可笑。学会画画和学会作画是不同的。学学画画,就像你说的那样,只需临摹记住一个刻板的情况即可。而学会做话,应该是将所有的技艺学会,举一反三并且创造出反映内心,震撼人心的美丽画作。
它冷笑一声,打断了我看清楚辩题“学会”和“学透”是有差距的。前者只要求会皮毛,而后者要求深究。如果学会是按照你的定义来说的话,那这天下便没有几个人能学会什么东西了。就好比马上要考试了,你学了一个学期的科学老师问你,你学会了吗?你应该会说学会了,但你绝不会说我精通了对吗?
我觉得它对“学会”和“学透”的定义就有问题。在考试时老师问你学会没有,他这个“会”只是指这一学期的知识,而不是问你会不会这个科目。它在偷换概念。
我们此刻辩论的“学会”指的就是会干。速成终究只是将所有的知识灌输进了你脑子中,这只是知道了这些知识。而要真正学会,还需要不断的练习,才能达到知行合一。
“你是在批判应试教育吗?”它突然打断了我。这个话题太敏感了,如果真要说清楚,会需要很长的篇幅,不然容易被扭曲概念。我谴责了它这种辩不过就进行魔法攻击的行为。
就算我准备把话题拉回我们的辩论时,它问了一个问题。“我们辩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好玩吗?”
我在心里大骂它无耻。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如果我们的辩论毫无意义,那我们的辩论结果便毫无意义。由于它已经表示了这只是好玩吗?这很明显是个反问句,因此我不能在此时承认。因为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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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底,所以这句话相当于被无死角广播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神,我尴尬的用咳嗽掩饰我的真实想法。
我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