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是对弃过一次的养子,终究是不忍心了吗?
真是稀奇的很呐,她这是第一次对一枚棋子丢完再捡回来!
哦,不,还有对貊庠也是,竟然出奇地偷偷摸摸护了她这么多年,而不是所谓利用,是他多心深想她的用心了。
所以,可是觉得后悔了,对存有一半巫族血脉的她。
老巫婆牵着温蕴的手,在貊庠谨慎扶起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塞到了她的手中,“带着他们快些走!”
温蕴攥紧了貊庠的手,眼珠子“啪嗒啪嗒”直掉,目光死死盯着他的爹爹,难过的都快要死了。
貊庠一愣,随即攥着温蕴的手一松,忙不迭的抓上了老巫婆的衣袖,脸色阴沉下来,仓惶的拒绝道,“我又不识路,跑去哪里,还有我不会医治,你没看到凛受重伤了吗?出去八成也活不了。”
貊庠尽力扶着他,不至于他就此摔倒,而凛此刻几乎像是脱力的半倚在她身上,很重,她有些吃力。
温蕴注意到也忙过来小手扶着他爹爹,却只是杯水车薪的作用更多的是无处施展,他太小了!
凛摸了摸温蕴的小脑袋瓜儿,微微扯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老巫婆看向凛在强撑着不晕死过去,已经是极限,如若再不离开,便有散灵的危险,何况他只有执念凝结。
“只要从这里出去……不,寄染已经来了!”老巫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激动的扭头看向貊庠身后。
“她是谁,难道是帮我们的人吗?”貊庠疑惑一同回眸看去。
“是!”
话音未落,寄染身着一袭墨衣,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已经冲了过来,身后带来的人马更是多到数不清,圈起一道儿防线将他们稳稳保护在内里。
貊庠瞬间松了一口气,担忧尽散,盯着利索下马奔来的墨衣女子,一张冷若冰霜的容颜,似乎如是寒霜清华英气,步履间尽管仓惶,但是依旧霸气侧漏,令人直觉她真是一个字“帅”!
“……将别!”寄染越过众人,眼里仿佛只有他,哪里像是堆满了道不尽的担忧与苦涩。
貊庠见状儿,直觉手中的凛烫手的很,于是立马将人给让了出来,尽管他的手还在紧紧死抓着她不肯放。
可是貊庠是什么人,这位帅气美人的眼里都快将他给装了进去,她怎么能没有眼色,不给人成全呢!
没看错,她是喜欢凛,且明目张胆的那种喜欢……
这种美人可谓是真性情,百年难遇,一点儿也不会矫揉造作,歪歪扭扭,她最了解了。
强势扳开凛的手,貊庠讨好的一并将温蕴也推了过去,所谓一家三口就要整整齐齐,她的目光里满满惊羡的看着眼前飒爽英姿的美人。
希望她不止救走凛和温蕴,还有别忘了她和老巫婆,她们也不忍心看他死去,方才也是真心尽力救他了!
凛的目光死死盯着貊庠的脸,却是看不出她除了放心之外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他的神色忽然晦暗不明,踉跄一步,推开寄染下意识要搀扶的手,吐出一口血,最后直接倒向貊庠,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蠕动着唇许久,像是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是一字都未说!
貊庠白衣脏乱的背上绽开点点殷红的花朵,鲜艳夺目,她感受不到任何触感,直觉背部的衣服有些粘黏,随着霜雪下坠像是重了好多。
凛失落的勾唇,抬手堵住嘴里不断溢出的血,身上所有的伤口却在此刻开始疼了起来,如是被剥皮抽髓、梳洗车裂一般。
貊庠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尴尬着双手无处安放的攥紧在身侧,久久难以抉择。
在想凛可是不喜欢这位飒爽英姿的美人,难道是傻逼了吗?
要是她的话,就算此刻献身也甘之如饴,趋之若鹜,谁让她是美人呢!
对了,还那么厉害,不止会骑马,还会领兵,一看就是身世不凡,贵气十足!
寄染未收回的手略有些僵硬,视线落到凛的背部伤口,鲜血混着霜雪,如是化脓了一样,神色闪过一抹控制不住的痛色,即使到了此番状况,也不愿让她……哪怕只是简单的扶一下!
她捂着忽然就发闷的胸口,后退了一步,转而对上貊庠匆忙撇清干系的一张脸,那表情如是在说,这只是意外……
寄染的心脏如是被沉下了深渊水泽,透不过气来,她慌张的错开视线,没有什么伤害比起她如此在意宝贵的人,却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来的重击!
这一刻,何尝又不是在说,在他的眼里,她亦是如此!
寄染看着主动牵上她手的温蕴,一双眸子哭的通红,却还在安慰她,究竟还是在可怜她罢了。
温蕴总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却永远不会给她难堪……
她扯了扯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到底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来的可真是时候,不知道看到的可还满意!”贺槿从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相拥的背影上强势抽回目光,忍不住出声嘲讽,语气细微拙见之下竟听的出有些酸溜溜的生气。
寄染冷冷一笑,听不清情绪的缓缓说道,“很是满意!”
“是吗?”贺槿的笑意愈发深幽,“满意就好,不枉费本神如此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