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自己武学的巫先生,除了样貌差异巨大,其他方面的确非常相似。
只不过陆云择想的,不是陆占明口中的“高人”而是“怪人”。
按理说,金半仙儿“生意”惨淡的时候,衣衫破旧,胡发邋遢也属正常,但在救活方冕之后,金半仙儿的卦摊前人来人往,收入定不会少。
更何况,还有将其奉为恩人的方家,那日之后,方富来便将金半仙儿“供养”起来,不仅让金半仙儿在月下阁客栈免费吃喝,还将建新房时拆剩的一间老屋送其居住,并不时送些银两给他。
但金半仙儿的“扮相”却从未有什么明显的改观,更甚比初来时还有不如。
这让年纪不大的陆云择实在无法理解,毕竟他相信,以方富来的实力和为人,还不至于光说不做,亏待自家恩人。
有了这些疑问和好奇,陆云择每当闲来无事,又见卦摊前无人打扰之时,便趁店中忙碌的父母不备,跑去找金半仙儿聊天。
金半仙儿倒也不介意,且与对待陆占明时不同的是,面对年幼的陆云择,在两人击掌为誓,君子协定绝对保密之后,金半仙儿完全恢复了他能说会道的本事,对于陆云择提出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正因为如此,陆云择后来觉得很多可信的事情以及秘密,几乎全部都是出自金半仙儿之口。
“先生,方冕真的是您医好的吗?”
“碰巧!”
“那如果方富来不按您说的去埋木签和烧黄纸,又或者方法不对,他们的孩子真的还会再犯病吗?”
“不会。”
“那您为什么让他做?”
“耍他!”
“哈哈,耍他!真的吗?”
“真的!”
“您不怕我告诉他?”
“我们击过掌了。”说着,金半仙儿再次抬手,在陆云择扶在卦摊桌边的小手上拍了一下。
“先生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那我还听说,您知道方家盖房子时有杀死一条白蛇的事情,您还说,就是因为那条蛇缠住了方冕,才让他无法醒来。”
“也是骗他们的,事情是我听别人说的。”
“您为什么骗他们,为了银子?”
“不是,只是好玩!”
“真的有神仙吗?”
“没见过,不知道。”
“那您为什么叫半仙儿?”
“因为我是算命的。”
“原来算命的就要叫半仙儿!那月环山为什么会亮?”
“可能山顶都是宝石。”
“哇,宝石!那怎么没人去拿?”
“够不到!你以后会理解,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世上很多东西看得到,但如水中捞月,不可得!”
“奥……”
“我为什么总做梦?还是相同的梦。”
“因为你……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你不总胡思乱想就会好了。”
金半仙儿险些脱口而出,犹豫了一下,改口解释道。
趴在窗边,还在凝望着月环仙山的陆云择回忆到这里,感觉金半仙儿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说实话,看他当时的神情,明明应是知道真正原因。
可惜的是,也再没有办法去求证。金半仙儿在陆云择十岁那年的一场罕见大雪后,永远的去了。
积雪压塌了那间方富来拆除房子其他部分时,就已惊了筋骨的旧屋,把金半仙儿拍在了下面。
方富来找人为他下葬的时候后悔万分,怪自己没能为恩人安排个更好的住处。陆云择记得清楚,方富来那天两手捧着金半仙儿的头,放声痛哭,金半仙儿的头上,仍插着一根被他用来当做发簪的木签。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陆云择还想再去问问金半仙儿,已经过了几年时间,说不定金半仙儿会告诉他一个其他的答案。
失神已久的陆云择被冻得瑟瑟发抖,小心将探出窗外的头收回到屋内,刚要关窗,被外面传来的一阵短促骚乱所发出的异响,吸引了注意。
陆云择闻声把目光投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一只黑鸟冲破了月下阁客栈二楼,与陆云择所在的位置,东南方向对角房间的窗纸,逃了出来。
紧接着,一道青光也从那个房间追赶而出,不待黑鸟飞过不宽的街道,准确的撞了上去。
青光击中黑鸟的力量似乎很是强烈,黑鸟在半空中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直挺挺的掉下来,重重摔到街上,两翅随意的摊开,羽毛狼藉,不再动弹。
黑鸟坠落后,青光并没有飞远或消逝,而是在距离黑鸟不远的位置轻盈的飘落下来。一接触到地面,青光闪了两下,竟化作一个人形。借着月光,陆云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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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她正是白天中午前后,自己眼看着住进月下阁客栈的青衣少女。
北境的冬天寒冷异常,即便是白天也常有牛羊等家畜冻死的事情发生。但此刻门外的二人竟都只穿了单薄的衣衫,并且似乎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再就是,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明明看上去腿脚不便,但走起路来步伐却显得格外轻盈。且他手中拄着的那根拐杖,每次落到地上的时候都显得格外小心,像是生怕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