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元驹这极其委屈的话,传信骑兵和树上的十七,齐齐在心里啐了一口。
“总之,小侯爷的命令如此,还望将军遵守。”
“本将知道了,”李元驹不情不愿的回答,随即道,“休息过了,快,咱们继续走。”
骑兵传完命令,就要上马离开,李元驹却扯住他的腰封,翻身也上了马:“你我共乘一骑,走吧。”
骑兵:“......”
于是,一匹战马上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缓缓脱离了其他人往前走。
骑兵回头,望了望远处,讽刺道:“魏国大军也没有追的多紧嘛,李将军,你倒是谨慎小心呐......”
他是唐战麾下的传信兵,本就看李元驹不顺眼,现在见李元驹堂堂一个中郎将,竟然这么胆小懦弱,心里更加不屑。
李元驹:“你小子懂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我们可以先去前面探路,要么你下马带兵,本将骑你的马?”
骑兵无语,只好专心策马。
十七见此,摇了摇头,视线看向天边那燃烧着的火焰,那里,是公子已经得手的象征。
她轻功好,擅长潜行,是追踪的好手,默默地跟在李元驹后面。
若不是为了公子,她也不会学习这些......
十七抛下心中杂念,一边跟着战马上的两人,一边搜寻着羌戎人的踪迹。
这时,面前出现了一条狭小的林间岔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一队羌戎轻骑窜了出来,不过十来个人,浑身都是树叶枯枝,血迹斑斑,看起来颇为狼狈。
他们出现的极其突然,似乎也没想到,还有人会在这里。
李元驹跟传令骑兵,就这么和这十来人撞到了一起。
树上,十七视线一凝,她一下子就看见这些人中间,有个生得一双蛇一样狭长双眸的独臂青年。
那就是公子说的,逃掉的姜狄!
骑兵勒住缰绳,也把绛曲认了出来,连忙拔出佩刀,道:“李将军,快抓人啊。”
他回头望向后方,他与李元驹虽然骑马越过了副将的几百人,但是速度不快,再有一盏茶时间,副将他们就能赶到。
眼前这十来人个个带伤,他跟李将军都是军中好手,缠斗一会儿拖延片刻时间,根本不在话下。
李元驹跟绛曲面面相觑。
身后,传来魏军战鼓和副将领兵的脚步声,李元驹浑身一颤,立即道:“不管他们,先,先回去跟肃翊会和!魏军就要追上来了!”
“李将军,小侯爷说了,见到羌戎人格杀勿论,你敢抗——”骑兵不解的质问。
“呲!”
他话没说完,一阵绞痛传来。
他低下头,看见了一把贯穿自己腹部的短剑,而握着剑的人,正是坐在他后面的李元驹。
“你......”骑兵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元驹猛地拔出短剑,嫌弃的将鲜血在战马身上蹭了蹭,一脚将骑兵踢下马,冷漠的说:“路遇羌戎人,他不幸战死了。”
绛曲仅剩的一只手放在胸口,对他行了个礼:“多谢李将军,之前,也要多谢您的安排,我们才能来到南境。”
“不必客气,此次顾澜要夜袭你们的营地,我也是出了城之后才知道,却已经来不及给你们传信了。”
十七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她眼睁睁看着倒在地上的骑兵抽搐了片刻不再动弹,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须臾,十七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定了定神,眼中带着一抹决然之色,拿起背后的长弓,拉弓搭箭,瞄准绛曲的胸口。
她只能射出一箭,李元驹是奸细叛徒,她之后会告诉公子,而姜狄这个羌戎人不能跑掉。
就在这时,箭尖在树影中折射出一道寒光,映照到绛曲的脸上。
绛曲脸色一变,就见一支利箭直冲自己而来!
他来不及躲避,只能看着那支箭刺向自己胸口。
只听“咔”的一声,外袍被刺破,箭头插入衣甲,迸发出点点火星。
绛曲立即转身:“快走!”
十七眉头紧锁地盯着绛曲,从他破损的外袍处,看见了一块棕色的甲胄颜色。
她明明射中了,绛曲却好像没有受伤。
那是羌戎人特有的软猬甲,据说,曾经王庭的老单于,将一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软猬甲赐给了多吉,这是其他王子都没有的殊荣。
没想到,此人居然穿戴着......十七内心懊悔,再次在箭筒中摸出一支箭,这次,她瞄准的是绛曲的脖颈。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夜幕,刺眼的白光,将一切都照耀的清清楚楚。
李元驹眯起眸子,已经看到了树上隐藏的十七。
这些日子,十七跟在顾澜身边,帮她去城中购买粮食,上阵杀敌,军中很多人都认识她。
她既然射杀了绛曲,就意味着,她一定也看见了自己刚刚杀的骑兵!
决不能,让此人活着。李元驹下定决心,眼中泄露出无尽杀意,悄无声息的摸到马背上的箭囊。
十七又放出一箭,却只是擦着绛曲脖子掠过。
绛曲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