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儿琢磨着之前听到的消息,好奇的问:“吏部风宪是个什么官职?”
“风宪一职隶属吏部,但又在六部行监察之权,整饬百官,以正吏治之职。”容妙嫣回答道。
韩萱儿的两眼放光:“那岂不是权力很大?殿下,你以后就是大燕第一女官啦。”
“权力虽大,但我身份特殊,如今无法服众,也无从下手,只能希望韩尚书别为难我这个小女子。”
“放心吧,我爹不会的。”
“但愿如此,毕竟......”毕竟,她是要在韩安德手中夺权,能夺得多少,就是皇上给她的考验。
妙嫣凝望着顾澜,小声说道:“顾澜,我刚入朝为官,还没办法帮你,你,你不会妥协娶了陆霏霏的,对吗。”
顾澜点了点头,轻声解释:“我爹得胜的消息,再过半个月大概就能传回京城。”
“原来如此。”妙嫣彻底松了一口气。
潍州战败是假,定远侯得胜是真。
到时候顾侯爷邀功请赏,便没有人能强迫顾澜娶陆霏霏。
原来定远侯府的底牌是这个。
顾澜看着她的神情,挑了挑眉:“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妙嫣脸颊一红,解释道:“之前秦正笏去潍州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一个工部员外郎去那里做什么,还是和漕粮官一起,当时,我猜北境就要打仗了,秦正笏熟悉水道河道,才会被派去那里,如今看来潍州果然是个饵,羌戎单于一口咬了上去,不但吐不出来,可能潍州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这敏锐的政治嗅觉......
她看向还在嘻嘻哈哈很亢奋的吏部尚书之女,心道,你知道你爹就要失业了伐?
直到容妙嫣收拾好自己在宗学的东西离开,容珩才淡漠的开口:“不必为她担心,周兴会帮她,韩安德也不是阴狠贪权之人,他只要看出是皇上要捧容妙嫣,就会放权给她。”
顾澜双眸一凝,这才意有所指的说:“哦,有的人表面孤寡,背地里原来有这么多隐藏后手啊,臭男人?”
“我......”容珩呼吸一窒,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顾澜。
“别天天板着一张脸,要被逼娶亲的人是我,又不是你。”顾澜说着,将一粒糖塞到他嘴里。
指腹轻轻地掠过容珩的嘴唇,他下意识张开叼住,然后咬碎了,心跳慢了半拍。
“这是什么味儿的?”入口的味道让容珩回过神,皱起了眉头。
“柠檬啊,酸吗?我在那家糖铺定制的。”
“柠......黎檬,味酸,可入药,从来没有人拿此物做糖。”容珩喃喃了一句,被酸的五官都皱巴到一起,却又展开手,严肃的放到顾澜面前。
顾澜又给了他几粒:“虽然酸,但是好吃啊,对吧。”
“我......我是为了入药。”
顾澜:入药你需要的是柠檬本人,不是柠檬糖。
罢了,她懒得揭穿小男生傲娇。
容珩歪了歪头,把糖豆攥在手心里,仿佛很随意的说:“周兴就是之前的刑大人,你早就知道的,我没有瞒着你。”
他是绝不会让容妙嫣挑拨他和顾澜的兄弟情义的。
顾澜想了起来,当初得知多吉死了,就是那个刑大人报的信。
当时,刑部尚书的确在场,和陆秉心一起押送多吉两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容珩的人。
“珩兄是在向我解释?”
“随便说说罢了。”
“周兴,姓周吧?干嘛要叫刑大人。”
“他管刑部啊。”
“......”
这名字代号,就跟什么萧九大黑二黑一样敷衍。
两人的对话没人能听见,但顾澜喂容珩糖的举动众人却都能看见。
顾澜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注意着自己,她敏锐的抬起头,就见角落里的晏清正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手中奋笔疾书。
“晏清,你在做什么?”顾澜扬声问道。
晏清瞬间合住手中的书本,本来就苍白的小脸更僵硬了,摇了摇头,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什么啊。”
这孩子的病一直时断时续,身体虚弱,顾澜都不好意思问他。
见他不愿意说,她就没再理会,容珩却再一次记住了这件事。
深夜,容珩赶到了容穆的家宅中,为晏清治病。
晏清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经过他这些时日的调理,身体已经恢复大半。
容穆知道给外孙治病的神秘面具男子,就是江湖上的鬼医,却不知道鬼医是容珩本人。
容珩的诊治过程只有晏清一人在场,晏清之前就猜出了容珩的身份,但是他没有告诉容穆。
等晏清在容珩的注视下吃完了今日份的丹药,容珩摘掉面具,对他伸出了手。
“小五叔叔,你,你怎么摘掉面具了。”
“交出来。”容珩冷冰冰的说。
“交什么?诊金吗。”晏清迷惑的问。
容珩凝视着他,气势骇人,显露出冷酷无情的模样,一字一句的说:“把白天写的东西,交出来。”
“不,不行......”晏清一惊,连忙小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