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人各色的目光,钱尚书指着巴桑咆哮:“这个人真的只是绛曲的护卫!”
和他合作的人是羌戎的二王子绛曲,谁知道为什么,大王子多吉忽然跑来把自己弟弟捆了起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长亭就开始踹门,这个侍卫就变成了叛徒?
他就算证明刚刚和自己吃饭的人是绛曲,也没有用了,结果都是一样,他都是勾结羌戎,没得跑。
一旁,被按在地上的巴桑抬起头,直视着多吉。
他只是个普通的侍卫,或许唯一和别人不一样的,就是他的部落的确被王庭吞并了,可是,他生来就一直保护着绛曲和多吉两个王庭王子,已经很多很多年。
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
多吉也红着眼睛,凶狠的看向他,眼底却似乎有万千话语。
最终,巴桑冷笑一声,俨然一副叛徒模样,癫狂的骂道:
“明明我们一族才是真正的王庭!你们终将臣服在王的脚下!终有一日我们会恢复王的荣光,多吉,你这个懦夫,你这个燕人的走狗,不会有好下场的!”
钱尚书踉跄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是被绛曲卖了,他们三个是串通好的,牺牲那个侍卫的命,来保全绛曲。
“混账,本王杀了你!”多吉放下绛曲,从一旁夺过一把刀,就要砍死巴桑。
顾澜动了动,拦住了他。
大王子演戏太认真的,她怕他入戏太深,真把人砍死。
“大侄子,这个巴桑,如今是证明你弟弟清白的唯一人证。”
多吉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最终,放下了刀,将绛曲扶了起来,然后直接驮到了自己背上。
钱尚书转着眼睛,再一次道:“这是栽赃!是羌戎人故意的,他们三个人合演一出戏想要栽赃我!”
众人的目光又疑惑起来。
是啊,这三个人都是异族人,万一是三人一起演戏,来陷害钱大人呢?
巴桑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猖狂而冷酷的说:“反正我必死无疑,钱臻,你前些日子用布匹跟我们换的马匹,可都记在上面呢,我死了,有你这个燕国人给我陪葬,值了!”
这个账本是绛曲交给他,让他收好,里面记录着绛曲和钱尚书的每一笔交易,当然不止是刺杀顾澜一件事,如今派上了用场。
账本落到了顾澜脚下,没等她捡起,容祁俊就抢先一步拿起来。
“他想销毁证据!”一个官员大喊道。
顾澜却没有阻止,就见容祁俊一页页翻着账本,原本愤怒的表情一点点凝固,最后,他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钱尚书:
“你居然还用我们大燕投石车的技术,换取羌戎的钱财。”
容祁俊是二皇子,也是钱尚书的外侄,他都这么说了,证明账本上真的有钱尚书的罪证。
他不但和羌戎人勾结刺杀顾小侯爷,还拿了燕国的兵器技术,与那些外族人做交易。
罪不容恕!
钱尚书猛地摇头:“二殿下,您要听我解释......”
容祁俊立即后退了几步:“勾结异族,其罪当诛。”
钱尚书不敢相信二皇子这么无情,他跪到了地上,猛地抬起头,嘶吼道:“那我儿就白死了吗!二皇子,我儿是为了保全你和若华才死的!”
当初,就是钱肇一时冲动想为二皇子出气,刺杀了顾澜,为了不牵扯到钱贵妃和二皇子,他才被送进天牢。
后来,他死了,那是他的大儿子!
容祁俊摇头道:“钱肇死在天牢里,与我何干。”
“钱尚书要解释,就也去天牢解释吧,”顾澜收敛折扇,缓缓地说,“至于大侄子你们俩,虽然是被陷害,但是还是要跟着走一趟。”
归根到底,钱尚书勾结绛曲是真的,和羌戎人做交易也是真的,这些都是通敌卖国的死罪,而他不该的是为钱肇的死而刺杀她,否则,他也不会被发现。
多吉的右手合住,搭在了左肩,这是一个羌戎人的礼节,代表着尊敬和遵从:“没问题!”
这时,容珩忽然靠近了几分,在顾澜耳边轻声道:
“绛曲在装晕。”
顾澜眉心一跳,道:“大概是多吉不舍得打晕自己弟弟,没关系,反正他也说服绛曲配合了。”
此时,醉花楼外除了定远侯府的府兵,京兆尹陆秉心和附近的刑部尚书也提着衙役赶来,最外围,更是围着许多百姓。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户部尚书钱臻勾结羌戎。
顾澜知道,最开始,钱臻是凭借二皇子外戚的身份,一点点得到皇帝重用,最终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捧他的人是皇帝。
所以,只有众目睽睽之下,民心所向,证据确凿,钱家才会真的彻底倒台。
钱尚书被押走,二皇子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钱家没了,他和钱贵妃还不知会面临什么处境。
多吉背着绛曲,路过顾澜的时候,声音低沉而急切,道:“大伯父,你说了会保下绛曲的。”
顾澜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只不过,巴桑必死无疑了。”
多吉抬起头,看向远处已经被带走的巴桑,眼睛红了一下:“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