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定定地看向面前之人。
“骗子。”
“我没有兄长。”
“你是骗子。”
……
……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初晨的露水一样干净。
一样的冰冷。
边歧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只浑浑噩噩地坐在屋外的草坪上,看向小木屋敞开的窗。
这会子,他算是明白了自家大兄让他做好准备的意思,只是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地令人难以接受。
他实在是受不了。
有人从屋中出来,走在后边之人顺手关上了门窗,而后站在了他的面前。
生得一双好看的凤眼的高挑男子低头瞧他,调笑道:“怎的,小歧这是被打击到了?”
边歧恍恍惚惚地看着飘荡在脚边的流焰,站起身,朝他叫了一声:“三叔。”
来人是桐宫的三宫主,凤纤,也是从血海中救起小姑娘之人。
他满头黑发高束在脑后,汇成细细的一束,泛红的发尾拖曳在地,像是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凤鸟精致艳丽的尾羽。
凤氏与边氏互为姻亲,关系密切,眼前之人虽说年龄只有边筝的一半,修为也远不及边筝,但从辈分上来讲,确确实实是边氏兄弟二人的长辈。
不过边筝与凤纤向来以平辈论交就是了,不像边歧,那年龄,差的实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边歧只得看向自家兄长,又看了看门窗紧闭的小木屋。
边筝与他解释道:“她睡下了。”
边歧疑惑:“不是才醒了没多久么?”
“正是因为刚醒,所以灰灰这会子的状况还很不稳定。”凤纤叹了口气,无奈地补充上几句,“她的精神很差,受不得刺激。”
亏他接到边筝的传讯后,火急火燎地从妖域赶到北原,本想着有惊喜在等着自己。
现在,大概就是惊要远远多过喜了。
“算了,能醒过来就是好事情,我该知足了。”凤纤双目微咪,幽幽道。
天知道他在幽冥血海中捞人的时候有多害怕,一颗心都给吊到天外去了。
那会儿,他可都以为要救不回来了呢,得亏他这好友一等一的靠谱。
凤纤目带赞许地看了边筝一眼,又见着边歧呆愣愣的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出声提醒了一下:“灰灰说的不是天霄语。”
“啊!”被这么一提醒,边歧恍然,马上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他觉得哪里不对劲,谁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能说会道啊!小姑娘前边一直睡着,实际情况么,和刚出生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会子醒了应是什么都不懂的状态才对。
她口中所说的,乃是凤氏一族与边氏一族的祖脉所在之地——栖凤天才会存在的语言。
不同于一般的生灵种族,栖凤天中的部分生灵对于文字的认知,是流淌在血脉中、映刻在骨子里的,而这种认知会随着血脉的延续一同延续,永不磨灭。
这便导致了栖凤天内部分生灵是生来便能识文断字的状态,根本无需多加学习。
“但这也不对劲啊,这只能证明灰灰确实是来自栖凤天,是我们的族人。”边歧抢先说道,“懂文字也就算了,她别的好像懂的也有点多。”
边筝眉头微蹙:“很奇怪。”
边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是很奇怪。”
“你先前不在里边,还不知道我们与灰灰的交谈是个什么情形。”凤纤苦笑道,“你要是知道,许是更惊讶了。”
“她除了说我们是骗子,拒不承认我们的亲缘关系外,还坚持要我们赶紧送她回家。”
“还不许我们碰她,一碰就咬人。”
凤纤好看的脸变得古怪起来,伸出了藏在袖摆下的手腕,其上赫然可见数个带血的牙印,周遭有丝丝缕缕黑气萦绕。
他给边歧看了眼后又马上收回了手,看向了自己的好友,无奈道:“灰灰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边筝从凤纤的手腕上收回了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道:“像你这样的杂毛鸡,艾落落一只手可以打十个。”
“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在被艾落落发现之前,马上送我回去。”
“杂毛鸡?”边歧震惊得没敢抬头看凤纤的神色,咽了咽口水,朝着边筝问道,“艾落落又是谁?”
他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了自家三叔的发尾好一会,又黑又红又白又黄的,再加上那个姓氏与出身,杂毛鸡这形容吧,好像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哎。
其实他老早都那么觉得了,也有可能这么觉得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没人敢开口说就是了。
凤纤敢说自己是妖域第二的小霸王,就没人敢认第一。
偶尔会去桐木上玩一阵的边歧不敢,热衷于搞事情的霜雪对上他也会头疼,他那只比自己小上一岁的侄子凤茵与侄女凤娘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不敢的。
毕竟这位可真的是不怕惹事的主,他边歧想搞点乐子还得给自己寻个恰当的理由呢。
至于凤纤,哪儿需要那玩意啊!
“本殿下做事情还需要理由?要不你给我找一个?”
“你这到底行不行啊,既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