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你喜欢桃花还是桃子?”简从安起身走到柜子边上,对着上边的数个青竹瓶目露纠结。
盛霂不解其意,这两者和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联吗?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又爱极了粉白色,自然是喜欢桃花的,对于同样是粉白色的桃子,想到记忆里的桃子汽水,她自然也喜欢得紧啦!
“我是说气味,更喜欢哪个?”
“大概是桃子?”盛霂不确定道,小孩子喜欢更香甜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嗯,我觉得也是。”简从安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青竹瓶,打开木塞后室内顿时甜香横生,她注意到盛霂盯着屋顶的天窗,不好意思笑道,“很奇怪是不是?”
“也没有啦,挺好的。”
头顶被抹上了滑腻的膏状物,耳边传来指尖在发间摩挲穿行的沙沙声,独属于新桃的香甜气息在水流中化开来,盛霂只觉得自己被热气哄得昏昏欲睡,整个人不经意间放松下来。
在很遥远的过去,自己坐在小院外的竹凳上,艾落落也是会像这样子帮自己梳洗乱糟糟的头发的——她的手又轻又软,力道恰到好处,水珠沿着湿漉漉的发丝划过脖颈,沾湿了两人轻薄的夏衫。
她还喜欢被又软又宽大的帕子罩住整个头顶,艾落落就那么抱着自己坐在屋顶最高的地方,下巴搁在她头顶厚厚的帕子上边,发丝在温热的晚风中一点点变得干燥松软起来,太阳也一点点落到山谷另一头的井里去。
在月色展露之时,父亲和母亲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院外的竹篱前。
她很喜欢,也很怀念。
所以她现在很是欣喜。
“我觉得这个窗子很有意思哦,我们家以前的屋顶上也有这么一个窗子,不过比你这个要大上一点!”
不知道是在夸自家还是肯定简从安,也或许是两者都有,盛霂面带骄傲,扬起了小脸得意洋洋道:“母亲说这是为了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它就能一直陪着我们,这样子母亲会很安心。”
简从安被突如其来的夸奖染红了脸,心跳在对上那双比春雨还要晶亮的眼睛时微不可见地急促了几分,心中念着那还真是很有缘分呀。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凑到盛霂耳边小小声说道。
要是见不到天空,就会十分不安,这个习惯从简从安出生之时就已存在,进了无踪塔后也没能改掉,她便只能请了柳院的学子们帮自己改造了居所的屋顶。
为了这事,可没少被些尖牙利嘴的嘲笑。
将盛霂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简从安把人从水中捞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的竹凳上,取了个小毯子裹住。
底下的竹凳松松垮垮的像是随时要散架一般的样子,在晃动中嘎吱嘎吱作响,盛霂藏在了软绵绵的毯子中,任由简从安取了帕子来替自己拭去发间的水珠。
帕子抚过满头柔顺的乌发,搭上了瘦弱的肩颈,手底下的触感让简从安想起塔中学子考核的年龄限制,语带不可思议道:“我可爱的小云朵,你今年多大了?”
怎会这般纤细瘦弱?
“还有几个月我就正正好整八岁了。”
此言也不算骗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在过于离谱,人尽皆知可不是好事情。
盛霂眼睛微咪,简从安的触碰让她觉得很是舒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还真和简从安口中的称呼没什么区别,不禁发出咯咯的笑声。
桃花扇么?
先前她还拿捏不定到底要如何称呼这个让自己一见就心生欢喜的少女,想了想,起身扑进了简从安的怀中,“桃花,我的小桃花。”
心跳是没有规律可循的,喜欢也是不讲道理的事情呀。
软绵绵的,比新鲜出炉的点心还要松软的触感。
发丝滑过鼻尖,桃子的甜香混杂着一些别的好闻的气味,直端端呛进人的心肺。
就这么一瞬间,简从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羊闯进屋中后,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丢脸,真是丢脸!羊都没眼看!
“咩!咩咩!咩咩咩!”
察觉脚后跟被肥肥的羊蹄子踹了几脚,简从安方才停下了抱着她的小云朵转圈圈的举动,稳住身形后不好意思地朝小羊笑了笑,没敢看盛霂,把人放下后转头就在箱笼中翻翻捡捡。
她跟身后的人解释道:“小云朵,我得先带你去见桂院的大家。”
盛霂的衣服已经彻底被水浸透,尤其是外边儿那件像云朵一样蓬松轻盈的纱衣,这会子更是皱巴巴的。
“可惜了,得待会回来再收拾了。”简从安很是惋惜地看了几眼方才移开了视线。
她自身在来无踪塔后穿的就一直都是桂院的制式衣装,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袭简简单单的立领对襟青衫。
所幸的是她是个恋旧的人,居所的箱笼中还放了些她幼时未曾穿过的制服。
“找到了!”
简从安正欲转身给盛霂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