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空地,周遭无一人一景一物,杨宣自黑色浓雾中穿过,突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年迈老人,老人头戴冠帽,蓄着长胡须,着一身古代长袍。
老人似是身体大损,步伐极慢,杨宣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老人在寻找着什么。老人寻找了多久,杨宣亦跟了多久,直到黑色浓雾骤变,如同龙卷风自下往上腾空而起,瞬间遮住了天空,黑夜降临,将白昼吞噬殆尽。
杨宣觉着有些奇怪,他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却依旧能看清数米开外的老人,老人仍然在慢慢地走着,他盯着老人的身影,目不斜视,唯恐跟丢了。
突然间,大地龟裂开来,一道半米宽的口子从杨宣脚下迅速朝老人破空而去,杨宣急得大叫,想提醒老人快点躲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紧急之中,老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离奇的是,龟裂的口子竟然跟着停了下来。
距离老人不过毫米。
杨宣松了口气,避开口子,朝老人走过去,刚刚靠近老人,发现老人脚下躺着一个青年男人,杨宣探头看过去,青年男人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微微起伏着,这是睡着了?
老人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杨宣正在想,难道老人的目的是要杀掉青年男人?就见老人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任由鲜血流了一地……
速度快到杨宣根本来不及阻止。
而后,老人偏过头,看向未知的地方,杨宣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杨宣缓了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只有这一个场景。”
再次从剧痛中解脱出来,耗尽了杨宣的力气,他靠着椅背,双手撑在身体左右都没法稳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往下滑,陈绽伸手揽上杨宣的腰,手掌贴着后腰微微一用力,杨宣就无法抵抗,顺着她的力气往下倒,脑袋枕上了陈绽的大腿。
陈绽再反手从后面挡风玻璃那抽出一个抱枕,打开,盖到杨宣身上,杨宣大汗淋漓,她担心干了之后,被冷空气一激,杨宣会发烧。
躺得舒服了些,杨宣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散架的骨头正在慢慢复原。
做完一切,陈绽才开口道:“这场景……是进入修仙世界了?”
谢致没好气道:“你重点是不是错了?”
陈绽笑,“对待事情,人总有第一反应嘛,控制不住。”
随即猜测道:“老人被群众发现了偷棺材料,然后在以死谢罪?但是他死归死,为什么要死在一个睡着的青年男人面前?青年男人又是谁?”
谢致一直侧着身子,半边身子都发麻了,干脆坐正,从车内后视镜里看陈绽,回道:“可能偷得就是青年男人的棺材?所以在他面前以死谢罪。”
陈绽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青年男人其实已经死了?”
谢致点点头,“毕竟杨宣是在千年之后看到的,有没有经过艺术加工,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老人跟青年男人在场景里的状态,就是千年之前他们当下的状态。”
谢致这么一说,的确能说得通。
陈家祖辈偷棺材的事,终于被民众揭发了,为了抑制住民众滔天的愤怒,陈家祖辈推了一个将死的老人出来以死谢罪,妄图平安淌过此事,奈何民众不接受,依旧要以诅咒让陈家满门死绝,陈家祖辈这才仓皇地逃往柳州。
这时,杨宣有气无力地否决道:“不是。”
陈绽低头看着杨宣的脸,问道:“不是?那是什么?”
杨宣摇了摇头。
具体什么情况,他一时也说不清,但是老人最后那个诡异的笑,让他直觉事情肯定不是谢致说的这么简单。
那绝对……不是以死谢罪的笑。
杨宣没力气继续往下说,陈绽也不想催促,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谢致为了让自己舒服点,索性头靠椅背,双脚搭上了平台,放松放松。
陈绽动了动上半身,直起腰,缓解一下腰部的酸痛,再动了动腿,缓解一下脚底板的僵麻感,腿动第三下的时候,杨宣睁开眼睛,抬起脑袋,作势要起身。
陈绽压着杨宣的胸膛,又把杨宣压回了腿上,“干嘛?”
杨宣笑了笑,“怕你的腿被我躺废了。”
陈绽哼笑一声,“放心躺着吧你,你的脑袋躺瘪了,我的腿都不会废。”
当她学武的时候,马步一蹲就是半个小时是白蹲的吗?
杨宣听完,脑袋故意使力往陈绽腿上压了一下。
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嫩的拳头。
人放松的时候,思绪也跟着放松了,各种想法在脑子里乱窜,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不受控制地逐渐挤满了脑内,谢致成功捕捉到了一条想法。
他放下腿,转身看向陈绽,“陈绽。”
陈绽抬头,迎上谢致的视线,“嗯?”
谢致说道:“对杨宣的血有反应的神像,其实还有另一种必要条件的可能性。”
陈绽问道:“哪一种?”
谢致一字一句道:“这两尊白脸侍女神像,除了闭眼睛,它还是你陈家的神像。”
陈绽瞬间反应了过来,猛地看向两尊白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