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秦思拿着手机,来回踱步,刚刚洗完的头发半吹干,打着卷披在肩上,遮住了细细的黑色肩带,与可以盛水养鱼的锁骨。
三分钟之后,她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没有接通,第二次亦没有接通,第三次接通了,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秦思心里一颤,脚下不自觉的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板。”
十几年前,她初成为老板女人的时候,对老板充满了敬畏,十多年里,众多女人之中,老板对她就算不是独一无二,也算宠爱有加,可她依旧对老板心怀敬畏,像长在心口上了,拔不掉,尤其是在任务失败,没有完成时。
她缓了下呼吸,低声报告道:“我……没找到宝物,还损失了一个人。”
老板刚从泳池里爬出来,听出秦思声音里的害怕,他接过管家递来的擦身浴巾,温和道:“思思,你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我怎么会为这么点事就责备你?”
秦思不自觉地伸手去卷发尾,表情松懈了些。
老板躺到躺椅上,交叠着双腿,“三天之后,你再下潭,我要听到好消息。”
这是再给她一次机会的意思。
秦思手指被头发扎的发痒,语气甜腻地喊了一声,“老板。”
老板就是喜欢秦思这种情绪跟着他转的模样,他笑道:“等你拿了东西回来,我会好好奖励你,”语气更加温柔了,“要是没拿回来,你应该知道,也会有惩罚。”
秦思只怕老板不给第二次机会,闻言撒着娇问道:“奖励随我选好不好?”
老板痛快应下,“既然是给你的奖励,自然由你选择。”
秦思娇笑着谢谢老板,等挂了电话,心里却涌上一抹不安,虽说她已经熟知潭下的情况了,但这不代表她再次下潭就能找到宝物,而且第一次没找到,第二次第三次找到的机会恐怕会不断缩小——
她向来不害怕惩罚,她怕的是,挺过惩罚之后,老板将任务交给其他人去办,甚至是从此往后都不再派任务给她,成为一枚弃子。
但此时此刻,她看着谢致重新回到陈绽房间,心里落了听。
依照谢致进出的时间来看,他只可能是回房间拿什么东西,既是拿东西,为什么又两手空空的出来了?答案只有一个,他拿的东西不能被她所看见,故而藏在身上了。
什么东西不能被她看见?总不能是拿着内裤去陈绽房间里换吧?
更何况内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三天的整装待发,豹子想打发时间,便叫齐人,在一楼架了张桌子玩德州扑克,几乎快闹翻了天,瘸子舍不得输钱,搬了把椅子坐在豹子身边,时不时抓住豹子的手,不让豹子跟筹码,时不时又直接把豹子的筹码往桌子中心扔,叫得比豹子还激动。
秦思的头发在太阳下已经全干了,泛着透亮的光泽,她转身冲豹子几个招手,然而他们全副心思都在牌桌上,无人注意到她,只好扭着腰走到门口。
视线扫过,落在了瘸子身上,秦思开口叫道:“瘸子过来。”
娇媚的女声在一堆糙老爷们的叫喊声里,像磁铁两极相吸似的,牢牢抓住了瘸子的耳朵。
瘸子依依不舍地起身,走到秦思面前,“秦姐,什么事?”
秦思忽然发现玩扑克牌的人里没有肘子,遂问道:“肘子呢?”
瘸子回道:“不知道啊,一直没有见到他人。”
豹子把桌子中心的筹码全部扒拉到自己面前,笑得跟喝了五六两白酒似的,合不拢嘴,听到秦思在问肘子,转过身看向秦思,“我前面去喊他玩牌的时候,他在房间里玩手机,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秦思记得之前谁喊肘子玩德州扑克,肘子基本上都来者不拒,输了跟她借钱都想翻身。
对于肘子重新回到队伍之后,所展示出来的对地下宫殿的熟知,秦思有诧异过,但她连肘子是生是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肘子的变化?她只觉得,这是件天助她也的好事,肘子对地下宫殿越熟悉,她找到宝物的机率就越大。
只可惜肘子这个废物,对宝物在哪一无所知。
强子调侃道:“我看啊,估计是在联系买家,看有没有人买女魃土。”
在水潭边待命,观察情况的其中一人回道:“你不是说那个傻子,没有带女魃土上来吗?”
强子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笑两声,“一下忘了。”
强子还给他们说过陶子死时的场景,他说的时候,脑子的场景一浮现出来,心里的恐惧就跟着冒了出来,是以说着说着,最后仅用几句话就带过去了,打着哆嗦开始说之后发生的事。
秦思懒得搞清楚肘子究竟在做什么,对瘸子说道:“跟我来。”
豹子问了一句,“需要我们吗?”
秦思回道:“现在不用。”
豹子几个乐得轻松,纷纷转回身继续玩德州扑克。
瘸子跟着秦思走到旁边,听秦思跟他低语交代些什么,秦思说完,他点了点头,秦思紧跟着又重复了一遍,“记住,只是探查,不能打草惊蛇。”
瘸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上了二楼,在楼梯口右转几步,敲响了陈绽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