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令内阁并兵部妥善处理此事!”
看到新元帝的批注之后,柳承宗的眉头当场就皱了起来。
按照新元帝贪权的性格,本不应是这个处理结果的。
最正常的做法,就是直接下旨痛批折冲府一番,然后直接责令其限期改正。
可是如今,竟然学会了四两拨千斤了?
这不符合新元帝一贯的作风啊?
“陛下最近可召唤哪位大人问政了没有?”
坐在内阁,柳承宗好不避讳地,向着一旁书记郎直接询问起来。
书记郎负责日常的政务传达,如果有大臣进宫的记录,那么书记郎肯定知道。
而他的询问也属于丞相的正常职责范围之内,所以在座的众位大臣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任何记录!”
沉吟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出自于翰林院的年轻书记郎也没有大包大揽。
反而是非常自然的,将自己职责内的责任撇清。
所以说出了没有记录,而不是没有!
柳承宗之所以询问,也只是以防万一,并非是他没有消息的来源。
听到书记郎如此滑头的话,面上也没有浮现任何神色,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但是在场的六部大臣们,瞬间就已经明了,这个书记郎的前途已经没有了。
在政治斗争之中,墙头草反而是最不受人接待的。
所以这个看似周全的答案,其实既没有讨好了柳承宗,也将皇帝得罪了。
一个滑头的书记郎的前途,显然不在诸位大佬的眼里。
沉寂之中,柳承宗拿起笔墨就在奏章上再次批注起来。
“着兵部按照旨意,全权处理此事!”
对于折冲府驱逐普度教的行为,柳承宗曾经第一时间就得到过消息。
而如此富有政治远见的行为,使得柳承宗最不想得罪的名单上,折冲府的排名绝对仅次于礼亲王之后。
更为让柳承宗感到痛恨的是,这个奏章竟然没有通过内阁,而是兵部的直奏!
对于苏青这种冒失的行为,惹出了如此烫手的一个山芋。
以柳承宗狡猾的性格,又怎么会做出给别人擦屁股的行为?
所以,当下毫不犹豫地,顺着新元帝的旨意,就直接推给了兵部。
“把这份奏折,给苏尚书送过去!”
柳承宗顺势将批注之后的奏折,就直接递给了一旁地书记郎。
甚至连给一旁的展炔过目的打算都没有!
虽然这个不符合程序的行为,让展炔的心里升起一片的疑惑。
但是要知道,苏青就坐在距离两人不过几步路距离案几旁。
如此近的距离,柳承宗一改往日亲切的称呼,直接称呼其官名。
这其中所蕴含地大量信息,瞬间就让展炔好奇地盖过了柳承宗违规的行为。
柳承宗地一举一动,都是内阁当中的焦点和中心。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除了展炔这个铁头之外,柳承宗都可以拿内阁当中地其他五位尚书当孙子训斥。
所以柳承宗这一反常态地行为,瞬间就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要知道,就算是相权和皇权对抗最激烈的时候,柳承宗都会一丝不苟的以礼相待。
今天竟然一改常态地,越过了展炔和众位尚书,直接将批复地奏折,送到了苏青的案头。
能够坐到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对于“苏尚书”这三个字所代表的的含义,还有谁不清楚的。
而感觉最为清晰的就要数肃清了!
作为柳承宗的手下马仔,哪怕是以往做错了事情,柳承宗都会看在同一条船的关系,第一时间尽力拉他一把。
就算是有时候第一时间解决不了问题,也会讲责任减轻到最低。
可是今天柳承宗如此一幅公事公办地行为,让苏青感觉到一头的雾水。
毕竟他寻思着,最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
一头雾水的苏青,强忍着心头地忐忑,在其他几位尚书的眼中,尽力做出一幅轻松地表情。
官员活的就是一幅虚荣,所以在遇到巨大的坎坷时,他们就会努力地伪装自己是一个强者,表现出自己是一幅强者地风范。
可惜当他打开那封奏章,看着上面,新元帝以及柳承宗两人的批注,苏青的脸色就变白了许多。
他总算是知道柳承宗变脸地原因了。
虽然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柳承宗对于折冲府地忌惮,确是非常清楚的。
这一点,哪怕是礼亲王都非常清楚。
毕竟,柳承宗的女婿,可是直接被陈展看了脑袋的,按说就算不势不两立吧,起码也要相互仇恨一番。
可是到了柳承宗这里之后,竟然当做没有发生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所有的事情给放了过去。
就算是礼亲王追问,也只得到了一个折冲府不可轻易为敌的说法。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柳承宗的忌惮,苏青可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他的知道,柳承宗也知道。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狡辩的,可是如今他却越过了柳承宗,直接招惹了折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