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另一半呢?”
听到用甘州的一半土地,竟然只换来了一半的百姓进入到三岔口,新元帝的眼睛又浮现出密密麻麻地血丝。
看着双目泛赤的新元帝,程徳禄带着古怪的神色,急忙解释起来。
“陛下,另一半百姓被折冲府的士兵给接到渝州去了!”
“什么?”
怎么都想不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以至于新元帝的声音都有些失真。
“这陈展是想做什么?”
皱着眉头,新元帝对于折冲府的行为感到非常地不解。
但凡是能够被折冲府护送到渝州的,新元帝拿脚去想,都知道大部分肯定是贫苦人家。
但凡是稍微富裕一点的,谁肯背井离乡到其他地方落户?
不见所有甘州的有钱人,此时都快把京城的客栈挤塌了么?
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安家落户,非要住进昂贵的客栈?
不是他们买不起房屋和田地,而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战争地结束。
故土难离,狐死首丘,古人对于家乡的执著,绝对远超现代人的想象。
越是富贵人家,越是权贵人家,越是对于祖宗基业重视。
反而那些贫苦人家,被天灾人祸驱赶着,随命运流离,哪里安家落户都可以。
但是富户人家纳税能力强的现实,新元帝可是认识地无比清楚。
而一堆赤贫人家,根本就对于渝州的收入没有多大的作用。
毕竟底子放在哪里,就算举家破财,也没有多少钱财。
这也是新元帝感到非常不解的原因。
但是皇帝考虑的问题,注定和普通人员不同。
“虽然不知道这小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能够安置数万户的百姓,也算是为朝廷解了大难了!”
一堆糟心的事情,终于碰到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新元帝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至于陈展会不会强制将百姓留在渝州,对此新元帝完全就没有在意,反正整个大乾都是他们赵家的,百姓安置到哪里不是生存?
只要天下太平,百姓顺从,朝廷运转畅通,其他的就不过是旁支末叶罢了。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新元帝已经隐隐有些后悔。
他前两年是不是在曹亮和朝堂那些文官的争斗中,选择错了边?
起码就目前来看,无论是曹亮还是接任的陈展,都没有任何居功自傲、嚣张跋扈的表现。
反倒自己支持的文官们,尸餐素位、鱼肉百姓、目无君父、嚣张跋扈……
可以说但凡是逆臣能够干的事情,他们一样不落地都做了个遍。
新元帝此时已经有了后悔的情绪。
不过皇帝这种生物,除了疑心之外,还特别的嘴硬。
哪怕他心里也清楚,是自己辜负了曹亮的信任和忠诚,关键时刻将曹亮丢到了整个文官集团的对立面。
但是新元帝却依然认为,自己是皇帝,自己是君王,天下官员效忠他不过是应有的本分。
让他跟曹亮去低头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却全然忘记了,在朝堂之上,所遭受的被文官打压的凄惨场面。
文官霸道,世家和勋贵旁观,现在新元帝在朝堂上可谓是孤立无援,甚至连投靠他的人都没有。
因为以新元帝的性情和能力,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光明的未来。
作为新元帝心腹的程德禄,是实在最了解新元帝不过了,一看自家皇爷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别扭的想法。
不过这些事情都涉及到前朝大事,他作为一个太监,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这就是程德禄比何宝聪明的地方,他能够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逾越一步底线。
所以新元帝在哪里发出感慨,在哪里脸色骤变,全程程德禄都像是隐形了一般,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仿佛刚才那个极力劝解新元帝的心腹,猛然间从御书房消失了一样。
而仿佛已经习惯了程德禄的这种方式一样,新元帝自顾自的在哪里心思百转。
但就在新元帝追忆往昔,心中无限悔恨的时候,一个堪称灾难级的消息突然传来。
“报……八百里紧急军情……”
“报……八百里紧急军情……”
寂静的御书房忽然被一个撕裂之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打破,只见一个背后插着三支红色小旗的士兵,从城门口一路骑马飞驰,直接来到了御书房前的广场上。
当这名士兵翻身下马,踉跄脚步就朝着御书房直奔而来的时候。
门口的太监非但没有阻拦,反而两三名太监出手搀扶着对方,一起朝着御书房闯了进去。
能够这么畅通无阻,无视身份直面皇帝的,只有紧急军情地传令兵。
根据危急程度分为三百里、五百里、八百里加急三种。
而如今这位插着三支小红旗的,就是最高等级的紧急军情。
而紧急军情的传令兵,拥有骑马飞驰入宫,直面君王的特殊权力。
碰到了这种情况,甚至国朝的王爷都得当街让开道路,保证对方的飞驰速度。
这名几乎已经虚脱了的士兵,在太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