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赶路的途中,虞胜祖也不时地拉上愿意奉承自己的部下,在大帐之内,喝酒聊天,吹牛打屁。
仿佛雍朝就像是地上的蚂蚁一般,被他一只手指头,就能轻松地捏死了事。
完全没有一点即将步入战场的紧迫感觉。
而因为他的放任和业余,使得冀州的军队,前锋、中军、左右两翼,几乎都混乱地挤在了一起。
除了后面辎重营,被虞家一手扶持上来的知府常百年,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随着辎重营在后面慢慢赶路之外。
其他的前锋将军,虞胜祖的侄子虞尧,左将军姜力,右将军夏茅,全都和虞胜祖坐在大帐里吃喝玩乐。
等到距离三岔口县城不到五十里的时候,整个冀州军几乎跑的漫山遍野,仿佛放养的羊群一样。
带着一万骑兵,负责突袭任务的胡平利,看着眼前地这一幕,都有种荒谬的感觉。
“这……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额,好像就是!”
面对自己王爷的询问,一旁的万户长都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感觉。
看着那倒拖着长矛,把刀剑当拐棍,把铠甲当斗篷的混乱场面,胡平利甚至都没有了战斗的热血感觉。
“这他妈的真是见鬼了,怎么就能碰上这么一群垃圾。”
“老子的威名,今日算是毁于一旦了啊!”
这种军队,打赢了简直都不好意思给人家说。
虽然心里异常的郁闷和憋屈,但是胡平利依然耐心的等待着冀州大军的缓缓移动。
敌人的弱小,从来都不是统帅麻痹大意的借口,也不是胡乱指挥的理由。
所以,哪怕面对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胡平利依然耐心等待着地方,进入布置好的包围圈。
“上马!”
一声低喝之后,丛林当中,胡平利率先飞跃上了马背,然后身后的万人大军,瞬间一个个都骑在马背上,腰上挂着长刀,手中搭起弓箭,随时准备出击!
终于,在大部分冀州军都进入到包围圈的时候,胡平利立即趋马越出丛林,朝着路上、田野当中的冀州大军冲锋而去。
“那是谁啊?”
当胡平利一跃而出的时候,前面还在和疲惫做斗争的士兵,有些漫不经心的向着旁边的袍泽问了起来。
“什么?嗯?啊!敌……”
等到第二个士兵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有无数的雍朝士兵,紧随其后,跟着胡平利冲了出来。
还不等冀州最前面的士兵发出警告,一支箭就射了过来,穿透了他的脖子。
然后一支支箭矢就如雨水一般倾盆而下,几乎覆盖了他们头顶的天空。
“这天怎么黑……敌袭!!!”
后面还在低头赶路的士兵发觉不对,抬起头看着宛如乌云一样飘来的箭雨,顿时嘶声裂肺地喊了起来。
同时拎起手上的头盔往脑袋上一扣,然后整个人就蜷缩成一团,趴在了麦地之中。
这还是反应较快的,大部分的士兵,竟然直愣愣地看着天空,仿佛化成了雕塑一般。
已经累得浑身冒汗的他们,连衣服都敞开怀地穿着,哪里还有一丁点的防御力。
然后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之后,冀州的士兵,就宛如田地里的麦子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地倒下。
与此同时,左右两边,远方的地平线上,开始冒出一道黑线。
然后几个眨眼之间,无数的雍朝骑兵,就出现在冀州大军的面前。
“雍朝蛮子杀来了!”
“快跑啊,雍朝蛮子来了!”
“左翼集合,集合!你他妈的没有听到么,集合!”
“列阵,列阵!不要跑,列阵!”
“回来,别跑……”
连最高将领都不在跟前的前锋营当中的中层军官,只能徒劳无功地扯开嗓子大喊着。
但是回应他们的,确是乱如苍蝇一般的四处乱窜。
“跑啊,敌人杀来了!”
“赶紧跑,跑啊。”
“往哪跑啊?”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
整个战场就像是一群哄乱四散的羊群一样,所有冀州的士兵,开始忙不择路地四处乱窜。
而雍朝大军,就像是破浪而来的巨轮,直接在冀州大军当中梨出一道无人区出来。
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尸首横陈。
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胡平利只是沉默地砍杀着,面对这种松散没有斗志的士兵,他都感觉没有任何的激情。
而此时在营帐之中寻欢作乐的虞胜祖,终于听到了远处的喧哗。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出去看看,让那些混蛋安静一点。”
“是,将军!”
吩咐亲卫出去查看,虞胜祖的心情受到打扰,神色极不愉快。
“伯父还请息怒,这些泥腿子,一天不收拾就想翻天了,大不了揍上一顿就乖巧多了!”
前锋统领虞尧看着虞胜祖的脸色不好,急忙出言安慰起来。
“嗯!”
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赞同虞尧的话,虞胜祖这才端起酒杯……
“将军,敌袭,雍朝蛮子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