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听到朝廷都不再承担折冲府的军费,冯玉德当场惊呼了起来。
“有什么不可能的?”
虽然脸上一幅轻松不在意的微笑,但是从陈展的微笑当中,冯玉德却只感受到了无限的冰冷和淡漠。
“在朝堂上没有人为渝州说话,折冲府也没有什么势力支持!”
“文官的势力,对于不听话的人,想来不都是这么教训地么?”
“给一记大棒,然后扔一颗红枣!”
“反正又不是没有拖欠过,五年的军费都没有发放,也没见雍朝攻入大乾不是?”
忽然间,冯玉德才想起,他曾经和顾大嫂谈话的时候,顾大嫂告诉过他。
折冲府曾经五年没有领过军饷,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先是从内务府虎口拔牙抢了一大笔钱。
然后用自己渊博的知识,竟然无中生有的挖出了食盐。
才让折冲府拜托了生死边缘徘徊的困境。
瞬间,冯玉德有那么一丝丝和曹亮感同身受起来。
要是他碰到如此的困境,再遇到陈展如此杰出的人才,再加上是自家的姑爷。
那如果还不知道紧紧抓在自己的手里,估计都只有大脑坏掉的可能了。
“那么,陈将军准备如何对待那些学子!”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冯玉德已经感觉到,自己那干涩的喉咙,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
而面对冯玉德的问话,陈展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微微一笑。
但是那平淡的笑容中间,所夹杂的煞气扑面而来,几乎让冯玉德的血液冻僵。
虽然心存不忍,但是冯玉德依然于两天之后,陪着陈展来到了州学对面的酒楼当中。
看着对面那熟悉的大门,周围雅致的装饰,就连门口两旁的松树都几乎没有变化。
离开这里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但是环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斗转星移,已然物是人非。
曾经那个疼爱自己,性情高洁的饱学之士,已然故去多年。
曾经和自己欢声笑语,共同徜徉在知识海洋当中的同窗,早已四散而去。
心头涌现无数的惆怅,冯玉德的心里感到异常的难受。
“你认为,如果你去劝说的话,会有人听你的话么?”
陷入回忆当中的冯玉德,忽然听到了,身旁传来陈展那意外的话语。
眼眸瞬间收缩,这个话题冯玉德一直在内心里回避着,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但是……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在街口能够拦下他们的话,那么我就当今天没有看到过他们。”
“可是如果他们一旦踏进了这条街,那么他们的命运就将有折冲府来掌握。”
“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给你去拯救他们的理由。”
“毕竟……那些人也和你无亲无故!”
看着恍惚之中的冯玉德,陈展轻笑了起来。
“不要妄图欺骗我,我可是调查的非常清楚,你们家三代单传,母亲也是独女,就算连个表亲都没有。”
嘴角露出几分苦涩,冯玉德知道,最后这句话,陈展不过是和他开玩笑的。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以亲情为借口,那么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所以他需要给陈展一个涉及大义的理由,一个放他去拯救一帮学子的正当理由。
“这些学子都是无辜……”
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陈展就打断了他的话。
“做出了选择,那么就没有无辜。”
“所有能够来到这里的,难道他们没有想过后果?”
“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或者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或者认为我没有惩罚他们的胆量,或者认为他们的后台足够硬!”
“但是唯独没有无辜!”
“我就不信,有哪一个学子,会懵懵懂懂地,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
“要是有那种人,我只能说,渝州的先生都该死。”
“学知识,学本领,但是应当先学道理,欲做事先做人,这是所有先生都应该最先教导的事情。”
“你就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最好找到一个让我赞同的理由。”
虽然陈展没有说,找不到理由怎么办?
但是冯玉德此时却非常肯定,这不仅仅是一次机会,同样是一次考验。
陈展用这次机会,来考验他的能力,考验他的品性,考验他的眼光,考验他的观念……
考验他的一切!
除非他转身回广安去,否则他避无可避,别无选择!
冯玉德低头沉思起来,如此重要的时刻,由不得他不慎重。
他三岁启蒙,五岁读四书,九岁开始做策论,十一岁靠秀才,十八岁中举人……
别的孩子都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