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几位将军对于陈展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的话,那么除了作战凶猛之外,就是训练严格了。
作战凶猛那是整个渝州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曹亮有意遮掩地话,恐怕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在那场最大的会战当中,陈展的功绩被无限的缩小化了。
曹亮起码在陈展地功绩后面抹去了两个零。
而正好有罪军营三分之二的战损做掩盖,大乾地朝堂,对于折冲府的控制本来就弱。
加上战前曹亮对于渝州城内文官势力的清洗,吸引了大多数的目光。
这才使得陈展的威猛被巧妙地遮掩起来。
除去陈展的武力强盛,这位罪军营的统帅,对于训练的认真程度,几乎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大到训练的框架,小到士兵的伙食,陈展几乎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也正是这种将士兵事事放在心上的仁爱,加上陈展的威名。
使得罪军营的训练量几乎达到了别的军营的三倍,却依然没有引起士兵们的造反。
至于说与士兵同甘共苦,身先士卒的做法,实在不适合陈展,或者说罪军营的将士认为不适合。
刚开始的时候,陈展也还兴致勃勃地跟着整个军营一起训练。
结果无论是体力锻炼,还是项目演练,结果陈展所展现出来的力量、速度、持久力,都直接打击地数千人的罪军营将士,直接没有了训练下去的动力。
当一个非人的怪物在你面前展示,你就算是练到死都抵不上人家一根手指的时候。
对于训练的厌恶情绪就会从心底油然而生。
那种怎么都提不起力气的感觉,完全就是没有了斗志之后,心理上出现问题的反应。
好在陈展反应迅速,觉察到了异样地气氛之后,及时停止了自己的“亲民”行为。
从那之后,陈展就再也没有和士兵一起训练过。
但是他对于军队整体战力的要求,以及纪律性地执行力度,却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从那场大战之后,哪怕是在暴雨地天气里,罪军营的训练都没有中断过。
一直持续到现在。
只不过是最近半年时间,当军营的纪律性焕然一新之后,陈展更改了训练的节奏。
每隔五天,就会加上一天的文化课程,让所有的士兵都脱离了文盲的面貌。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士兵最起码能够达到自己写家书的地步。
虽然几位将军有些不解,但是出于对陈展盲目地信任。
他们依然坚定不移地执行了陈展地规定。
现在陈展要北上州府,这次地离开,可不是之前的偶尔外出,而是彻底的坐镇州府。
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在罪军营还肩负着守护食盐矿场的任务之际,陈展暂时只能把罪军营留置在陈家村。
所以几位将军的担子就重了许多。
起码要保证罪军营地这种昂然向上地势头不能断。
“你们是不是一直心有疑惑,为什么我对于大家的要求如此之高。”
“让士兵训练的同时,还要教导他们断文识字?”
面对着和自己从腥风血雨一同创出来的几位将官。
数年的袍泽之情,陈展已经将他们当做兄弟手足看待。
如今离别在即,所以陈展干脆给他们做一个深入的交底。
“按说大头兵只要练好了杀敌的本领,顶多也就是提高了整支军队的战力就行,学文识字就是多此一举,是不是?”
被陈展说中了心声的几个人,都不有些不好意思,要么挠着脑袋,要么扭动着屁股,仿佛下面有针扎一般。
“嘿嘿!”
“哪有……”
“将军误会了……”
看着一帮子老兄弟,都是一幅面红耳赤的样子,陈展也不由好笑。
虽然刚开始进入罪军营的时候,陈展认为这就是一帮子囚犯,就是一帮子炮灰。
不过是展现自己武力,帮助自己功成名就的工具人。
但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加深,对于每个人的了解,更加深入之后。
陈展才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地恶人。
就像是张彻,自小力大无穷,作为落魄的将门之后,原本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可是谁知道,这可怜的娃,被自己的结义兄弟给撬了墙角。
自己视为手足的结义兄弟,竟然和自己的妻子鬼混到了一起。
然后命案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如果不是当地县令可怜他的遭遇,周围乡邻一致请命的话。
恐怕这娃连发配罪军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砍头了事了。
还有徐氏兄弟,为了救自家得病的老母,迫不得已断路成匪,抢劫客商。
结果老母没有救回,兄弟两人反而被打入了大牢。
这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罪犯,都是触犯了大乾刑法的存在。
不过当陈展深入了解了每一个人的罪过之后,只能悲痛的咒骂一句:这该死地世道。
朝夕相处,同生共死,手足之情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