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大臣们是权力之争,但还不是在一个朝堂上治理国家?”
“再说了,文臣和勋贵对渝州有意见,那么皇帝对于渝州有没有意见?”
“兵部和各个部堂的勋贵、文臣们,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克扣渝州的军费?”
“皇帝难道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内务府为折冲府销售战利品的时候,恐怕皇帝老子和他的大臣们,都将折冲府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才是他们敢于克扣军费的根本原因。”
听到陈展那一条条血淋淋地剖析之后,曹兴一脸苍白地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而曹兴也是一脸的阴沉,整个大堂的气氛都显得十分压抑。
“这……这……我也……也不知道啊!”
曹兴一脸沮丧地表情,就差大哭起来。
要知道,最初虽然是军需处那帮人帮忙联系的内务府,但是这一切都经过了他的核查的。
而且内务府的价格,就是他询问了其他几家商行之后,才做出了评估的。
如果真要是按照陈展的说法,那么他几乎就是折冲府的罪人了。
光是克扣的军费,加上销售战利品这两项,每年估计折冲府就要损失近五十万两白银。
更别说在军需采购方面,对内虽然由曹旺安排,但是和各个商家接头的,却全都是他负责。
而基本上,历年来折冲府采购的大头,他都本着信任的态度,交由几家皇商负责。
这一出一进的损失,曹兴几乎都不敢细算。
看着曹兴那汗水都开始往外冒的恐惧样,陈展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兴叔,这件事不怨你,实在是折冲府对外的政策上存在大问题。”
“哦,这个怎么说?”
虽然曹亮也自认为跟随自己多年的曹兴,不会出卖自己,不会出卖折冲府。
但是造成了折冲府的损失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是陈展没有点出来的时候,大家没有想到而已。
可是如今听到陈展的说法,这些问题的源头,竟然属于折冲府的策略问题。
那就基本上相当于明着说,一切的问题源头,都在自己的身上。
曹亮的心里就有些冒火,他自认对于折冲府已经够尽心尽力了,甚至都付出了两个儿子的性命。
实在是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些方面还存在巨大的问题。
“伯父可有信得过的幕僚!”
并没有立即回答曹亮的问题,陈展反而问了另一个不相关的疑问。
“这个……军中主簙算不算?”
听到曹亮的回答,陈展就有种无语的感觉。
哪怕他只是一个工科生,但是中华传承的历史上。
最早的是门客,到后来的辅助大贤,再到最后制度完善的养士。
人才培养地发展过程,就没有停止过衍变。
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皇帝之外,其他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竟然没有培养幕僚和门客的习惯。
“伯父镇守渝州多年,为大乾、为渝州立下了汗马功劳。”
“甚至除了军务之外,还在民生和内政上颇有建树。”
“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足以证明伯父算得上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
在提出建议之前,陈展先是一通夸赞地话说出去,让曹亮的脸色都变得通红,神情兴奋地难以自制。
“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一个人精通的方面也是有数的。”
“折冲府除了伯父稍微精通一些内政和民生的知识之外,其他的大多数都是军伍出身。”
“而这些人,对于商业,对于民生,对于财政,对于宣传,对于情报等等都不是十分的精通。”
“这就需要折冲府不拘一格地招纳贤才,招收那些对于折冲府没有歧视的大贤过来。”
“然后人尽其才,根据他们所擅长的事项,将伯父手下这些人不精通的事物都分派下去。”
“顶多就是由伯父信得过的人,严格把关,监控事情的发展过程。”
“如果更进一步的话,那就从哪些为折冲府奉献了生命的军人之后,从小就全方位培养人才,为折冲府补充新鲜血液。”
“只有在各个方面,伯父都拥有专精的人才,那么折冲府才能具备更强大的生命力,才具备更强大的抵御风险的能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凡是虽然都是自己人在做,但是却未必能够做到最好,哪怕他们也尽心尽力,但是能力的高低,就决定了他们的成就。”
“简而言之,就是折冲府缺乏积蓄、培养人才的计划!”
陈展这一番出人意料的话说出来,着实让曹家所有的人都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尤其是曹亮,体会最深地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政务还能这么玩?
甚至他都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能够将陈展的建议早二十年实行。
那么此刻朝堂之上,甚至都已经有了完全支持于他的官员。
想一想,那些寒门的军属之后,成长起来之后,天然就站在折冲府这边。
甚至他们连改换门庭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