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鸟穿透树手而过,炎火便即攀附而上,顷刻间席卷开去,游走于枝杈树干之间。
老树妖好歹也有上万年的道行,肉糙皮更粗,加之苏异下手还留了些分寸,炎火便只烧掉了他几片树皮,冒出黑烟缕缕。
树手挣扎一番,散去了大部分炎火,掌心上硕大的眼睛滋滋往外冒着汁液,像是被浓烟熏出了泪水。
老树妖剧烈地咳嗽起来,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因为过于愤怒激动,便听他厉声喝道:“好你个浑小子,身为吞丹者,竟还敢踏入我妖族大山!”
底下围观的人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此番经老树妖点破,一时又是哗然不已,都是不敢相信苏异连龙凤的丹神都敢吞。
这一波三折,当真叫那些等着看他出丑的人心情大落又大起,好不过瘾。
那位带头针对苏异的中年男子名叫臾策,在长老会里其实没多少分量,但胜在足够年轻,而且为人八面玲珑,擅长左右逢源之术。
臾策不满于现状,便寄望于将自己那位天赋出众的好儿子推上少主之位,故而碰到有人出来挡道,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
此时他见苏异的名声又急转直下,心中更是欣喜若狂,表面上却是大义凛然道:“少主竟是自甘堕落到染指吞丹炼神这等邪功,已然犯了妖族最大的禁忌,若是传将出去,我们白狼一族恐成众矢之的,今后在这大山中将沦为人人喊打的角色…”
他满脸的痛心疾首,惋惜不舍,似是经过了十分艰难的挣扎后方才下定决心,又道:“就算少主天资再如何卓越,我们恐怕也只能忍痛大义灭亲了…诸位,我族的未来不可儿戏啊…大长老,还请下令…诛杀少主吧!”
臾策口中的大长老便是那位老叟,只不过他这番言辞切切之语,在大长老听来却是过于激进,有些适得其反。
便听大长老缓缓摇头道:“我们…值得等少主一个解释。”
臾策万万没想到对于吞丹炼神这种犯了妖族大忌的事情,大长老都能如此隐忍,明显偏帮苏异,想来是极为看重这位半妖少主。
如此一来他便只能暗自咬牙,不敢再作声。
苏异听完老树妖一言,当即脚踩风龙,垂落到他近前,
喝道:“老子爱往哪去便往哪去,你管不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凤妖火催动到极致,再不留手,炎火源源不断从口中喷出,也朝那巨大无边的树干覆盖而去,全然不管天光顶上还有其他人在。
对于看戏之人,他绝不手软。
至于吞丹炼神一事,老树妖说的也算是实话,苏异便懒得解释,也正好趁此机会让那些人断了找自己去当那什么白狼少主的念头。
他此行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便是带走芷鸢,神鬼莫挡。
一口气用尽,苏异嘴里也再喷不出火来,便收起了手印,接着身上涌出磅礴的妖气,朝老树妖倾泻而去。
妖气一路化形,待落到树手跟前时,已然成了白狼“身外妖”,尖牙利爪开始撕扯起那条手臂来。
“老妖精,你再不认输,整个凤归巢都要被我烧没了。”
“无耻吞丹者,还敢口吐狂言…”老树妖不愿屈服,挣扎着便要将自己连根拔起,与他死斗。
天光顶晃得更厉害了。
灵雀老头一看老巢都要自己爬起来了,可还得了,顿时连连诉苦道:“大长老…饶过我族吧…”
在苏异唤出“身外妖”时,大长老便是眼前一亮,像是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惊喜。
这会听到灵雀老头发牢骚,他才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接着便如有一座大山的重量压到了天光顶上,将老树妖直直压回了地里。
大长老随即又是挥动拐杖,便见满地的炎火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杖头指向与树手纠缠在一起的白狼时,白狼也被打回了苏异体内。
两边各打一大板,做到公平公正后,大长老才开口说道:“老伙计,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说话之时,他还在用尖细的杖根不断地戳着地面,像是在提醒老树妖注意听自己说话。
“面子?”老树妖将眼睛转向这边,见到了大长老,恍然道:“崔公望,原来是你…”
“躲在一旁看热闹,算什么老伙计?”
“是我不对。”崔公望笑道:“但你也有错不是吗?和你动手的可是我们的少主…”
“少主?”树手上的那只眼睛
又转向了苏异,不屑道:“这个吞丹者?”
“没错。”崔公望点头道:“吞丹者一事,我自会问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但你有错在先,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
“我怎么就有错在先了?”
“方才在你头顶上修炼的,可是我们少主的人。你引来阳火助那小女娃儿修炼禁术,已是坏了死规矩,难道不是有错在先?”
“且不说你们这么多人挤到这禁地上来…”老树妖有些恼羞成怒,忿忿不平道:“那女娃儿是自己带着禁术上来的,我可从没教唆过她…阳火也是她自己引来的,我只是借她滤掉的阳火余温来滋补躯干,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何错之有?”
“那你也有不作为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