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些许闲暇时间,苏异三人就在天仙楼外的回廊中看着院子里池水发呆。一旦得空,什么都不做不想便是最好的休憩。
“对了,小珂呢?最近怎么老是见不着她。”苏异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问道,“身体还好?没出什么问题吧?”
“别提那丫头了,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见我没功夫管她,便是到处乱跑,这回定是又不知到哪个布庄看衣裳去了。”赵越嘴上强硬,其实心里也为赵珂感到欣慰。
“自从不用跟着我坑蒙拐骗时常装病后,那病也几乎没有再犯过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以后若是当真不愿练武,当个裁缝也好。”
“这事说起来还得多谢你。”说着,赵越便拎了拎苏异的衣襟,作势替他弹去胸口上的灰尘,上下打量着,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干什么?”苏异疑惑道。
“还挺一表人才的。”赵越称赞道,“一会就要去见你的未来大舅子了,那可是个大人物,别给咱兄弟丢脸了。”
“什么大舅子?”
苏异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便是一记手刀劈将过去。谁知赵越竟是灵巧地侧身一让,避开过去。
“咦?”苏异惊呼一声,笑骂道:“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什么时候学的功夫,竟变成茅坑泥鳅了。”
赵越笑着啐了一口,道:“爷爷我是跟驹大师学的钻茅坑。怎么样?还凑活吧?”
“是挺凑活的。”苏异说着,手掌又朝他抓去,嚷道:“没大没小,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爷爷。”
赵越正要再施展刚学来不久的身法闪避,却发现双脚动弹不得,低头一看,才发现两腿不知何时已被藤蔓缠了个紧。
他随即大呼小叫道:“赖皮,太赖皮了!就这还要用上仙术?”
不消片刻,他便已经又改口求饶,不停地叫着:“爷爷,你是爷爷…”
回廊里不时回荡着赵越装神弄鬼的怪叫声,没过多久,这声音便又被一阵喧闹给压了下去。
只见一大群人挤进了天仙楼,当中被拥簇着的人,正是身份尊贵的穆兰贺。隔着身边谄媚的笑脸,他依旧透
过人群,在人头间的缝隙中找到了回廊里的苏异。两人目光相接,都是微微颔首示意。
随后他便又如被众星拱着的明月一般,被人群带上了天仙楼。
待穆兰贺应付完身边人,苏异才在房中现身与他相见,说道:“穆将军可真是大阵仗,无论走到哪都是大场面。”
苏异只当他讲究排场,贪恋高高在上被无数人所恭维的感觉。
穆兰贺听出了他的讥讽之意,却不如何放在心上,反是苦笑道:“方才的那些商贾巨富围在我身边时,确实令人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弄出这般动静,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倒是我疏忽了。”
“不过城门口的大场面,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想悄悄进城,图个清静。但为国效命,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凡能做出些贡献时,便是死而后已。国之良将,正当如此不是吗?”
“这是和解?”苏异不明所以,心道大张旗鼓进城,又如何能扯到为国捐躯去。
“兄弟认为,我率领部下列队进城,是为了享受万人之上,受人拥戴的虚荣感?”
苏异坦然道:“确有这个想法。”
穆兰贺兀自点头,说道:“这不怪你,恐怕大多数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
他端着酒壶自斟自饮,旁若无人,苏异便自顾落座,也不跟他客气。
“万人拥戴的感觉当然是好极了,但你要说咱们上战场杀敌出生入死,为的是那么点虚荣,那就是天大的冤枉了。”穆兰贺神情严峻,脸颊上有淡淡酒气催出的红润。
便听他又缓缓摇头道:“摆开架势入城,为的是让百姓看到咱们戍边战士的英姿,让大伙看看咱们大宋国将士的实力。这既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激励。”
“安抚百姓,好叫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些不畏生死的勇士在坚守边境,让他们得以过上安宁日子。而让他们看到大宋国力的强盛,兵将的勇武,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叫他们好生做好本分之事。若能因此而生出报国之志,更是最好不过了。”
苏异默然无语,良久过后,才抢过他手中的酒壶,自罚了一杯,说道:“是我狭隘了,穆将军有怪莫怪。”
穆兰贺瞟了他一眼,笑道:“这不是狭隘。你还年轻,想问题不周全,很正常。”
他长吁了一口气,嗝出了一阵酒味,又道:“关于‘仙狐遗卷’,你想知道什么?”
“只是一张纸条,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有价值之物,为何还能受到如此重视?”苏异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穆兰贺突然像个醉汉一样,眯着眼睛看向苏异,眼神却如同能洞悉万物。有那么一刻,苏异以为自己看过纸条的事实已经被发现了。
但穆兰贺很快便收回了那审视般的目光,答道:“任何东西但凡与‘仙狐遗卷’有关,都会受到极大的重视。无论有多少成真假,只要沾上了边,总是一条线索。在其真假未被证实之前,都会引来哄抢。所以,那纸条越少人看过,价值便越高。至于里面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