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泷的一处民宅附近,苏异正躲在一旁往里窥探。只见其大门紧闭,熬了一个上午也未见有人进出,他心中不禁纳闷起来。
“芷鸢,这宅子近几天都有什么动静?”苏异问道。
芷鸢的声音从他神识中传来,说道:“哥哥,芷鸢一直留有眼线盯着此处,奇怪的是自从将那位姑娘送走之后,这座宅子便再也没有人进出了。”
苏异心道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这些停靠点并非如自己推测的那样,乃是经过万庆祥的精心挑选布置,而是随意而为,用完即弃?
无论如何,先进去看看再说。苏异打定了主意,确认四下无人,才施展了“土行之术”悄悄遁入宅中。
宅院里寂静无比,果然是空无一人。待苏异走入屋内,才发现原来并非没人,只不过那人不是活人,而是个死人。
只见屋堂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死人,耷拉着脑袋,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观其死状,还有那匕首杀人的手法,苏异大概能猜测到,杀人者不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也是个江湖高手的级别。
他不敢轻举妄动去触碰尸体,只是绕着圈缓缓细看着。
锋刃尽数没入胸膛,甚至连刀柄都卡在肉上,用的似乎还是投掷飞刀暗器的手法,足以说明此人手劲奇大,控制力道的方式十分巧妙,且目力精准。
然而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便听芷鸢提醒道:“哥哥,有人进宅了。”
苏异下意识地便想遁走,但随即转念一想,心道这何尝不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这些来的人时机也很是蹊跷,值得令人深思琢磨一番。
他随即施展“易容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默默地站在厅堂中等着。
“芷鸢,有什么可疑之处吗?为何会突然有人来?”苏异在神识中问道。
“方才芷鸢确实看到附近有人鬼鬼祟祟,哥哥进去之后不久他便悄悄离开了,但不能确定此人和来者有没有关系。”
看来万庆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明得多,苏异心中叹道。对万庆祥,他已是十分高看,且万分谨慎了。却没想到万庆祥比他还要谨慎,而且敏锐得很,一旦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便是立马行动起来。
恐怕这个宅子,也是万庆祥将计就计设下的一个圈套了。只是苏异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引起他警觉的。难不成,是周显,或是钟沁瑶,还是朝天阁?
正思索时
,便见三个官差闯了进来,其中领头的那个长的五大三粗,浓眉大耳,浑身横肉。但见其脚步沉稳,气息浑厚,定是个内家高手。
那人见了苏异,满脸错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又见一人鬼鬼祟祟从门外探出了个脑袋,战战兢兢道:“大人,您看小人没有骗你吧,的的确确是有人闯进了这宅院里。”
那汉子却没有先去理会“擅闯民宅”的苏异,而是对另外两人吩咐道:“去将他逮过来。”
两人领命,将门外那鬼祟之人架进了屋里,吓得他双脚直发颤,大呼道:“大人,小的没犯什么错,为何要抓我?”
汉子没有理会他,先是掏出了腰牌,展示了一圈,也没忘对苏异扬了扬,说道:“本官,乃上泷六扇门捕头,姓章名天成是也。你要是觉得本官有任何的行为不妥当,大可去告去衙门。若是没有意见,就给我闭上嘴巴,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听懂了吗?”
那人为他气势所逼,大气不敢出,不住地点头。
章天成总算满意,问道:“叫什么名字。”
鬼祟男答道:“蔡...蔡三。”
“本官来时明明见到大门由外反锁得好好的,四周围墙也没有脚印和翻动的痕迹,你又是如何知道宅子里进了人的?”
蔡三心道明明闯宅之人就在眼前,你却要来问我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他敢怒不敢言,嘴上只能老实答道:“回…大人,小人是受人之托,看管这座宅院。那人说,只要屋内冒出白烟,便一定是进了人。所以小的方才一见到这屋顶有白烟飘出,便立马去通知大人您了…”
苏异心道原来如此。
“你是受谁所托?那人姓甚名谁?”章天成又问道。
蔡三立马叫苦喊冤,跪下喊道:“大人,小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且办的也不是什么不法之事,只是看好一座宅子,犯不着问人家姓名吧?那人不愿说,小的自然也就不敢多问了。大人请一定要相信小的啊…”
问明了缘由,章天成总算是放过了他,摆了摆手,着两个手下将他押到一旁。
苏异对这捕头也是有了小小的了解,能看得出他与万庆祥该不是一伙人。虽然看起来横眉怒目霸道无比,但应该也是个秉公正直之人,不至于徇私舞弊。
看来万庆祥是打算祸水东引,想借官家之手除掉自己,至少也要试探一些底细。算盘打得这么响,不愧是长乐
分号的主人。只是可惜了这一条人命,如此手段,却是令苏异对他更加厌恶。
章天成在江湖和官场多年摸爬滚打,早便习惯了八面玲珑的待人之法,见苏异气势不弱,便是换了个态度,拱手客气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