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
除此之外,便是皇帝老子让自己跪,也得是思量思量。
据说大盛朝的太祖皇帝曾经微服私访,以体察民间疾苦。
当太祖皇帝身份曝光之后,万民自是诚惶诚恐,跪倒一片。
但就有一个性格耿直的老丈,拄着拐杖就是不愿意给太祖皇帝下跪。
当时太祖皇帝便是好奇,问他为何不跪?
此人回答:此生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旁人都称此人大胆,目无陛下。
但太祖皇帝的心胸了得,并未追究那老丈的罪责。
他只是哈哈大笑,一笑带过此事。
这件事在士林之中,也是被传为美谈。
而今日,老族长却是跪了!
跪倒在自己的表哥,跪倒在当世举人,跪倒在庐阳书院的练习李白崇面前。
为黄廷晖而跪,只为给黄廷晖挣得一个机会。
一个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
“老族长!”
黄廷晖强行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他一把扶着跪倒在地面上的老族长喊道。
往日里,老族长待黄廷晖便是极好的。
但黄廷晖怎么也没想到,老族长竟然会为他付出这么多。
如此大恩大德!
黄廷晖怎么可能不感动?
“名章!”见到老族长跪在自己的面前,李白崇也是坐不住了。
他伸出手就要去拉老族长,但老族长拒绝了。
“表哥,我从未求过你一件事情!”
“即便是当年我母亲因病离世这件事,我更多的也是怨恨外祖父与外祖母二人的重男轻女!”
“更多的怨恨舅舅、舅妈的自私自利!”
“唯有你,我没有更多怨恨,我知道你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我数十年来,从来未登门造访,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
“只此一件,我希望表哥能够帮晖哥儿一把!”
老族长坚持着,黄廷晖却有些不干了。
他不能任由老族长这般跪在地上,只为自己求的一个读书的机会。
读书在何处不是读?
即便现在没机会读,以后也是有机会的。
黄廷晖不信错过了这次,以后就没有读书的机会了。
“老族长,您不必为廷晖做到这一步!”
“若是为读书一事,也是廷晖该求人!”
“李先生既然不愿,我们又何必强求?”
“世人皆有世人的坚持,老族长对廷晖好,廷晖永远铭记于心。”
“便是今日无法入那庐阳书院,这天下又不仅仅是庐阳书院一家!”
“待到时机合适,廷晖定当考取一功名,为老族长,为黄家村扬眉吐气!”
黄廷晖说完,便要将跪倒在地面上的老族长拉起来。
这话音落下,李白崇才开始正视起黄廷晖来。
“名章,你先站起来!”
“有话好好说!”说完之后,李白崇看向了黄廷晖,他继续说道,“黄小郎君,科举一途如鲤鱼过江,虽说你在术算上有天赋。”
“对于科举而言,不过是杂学罢了!”
“从古至今,多少学子想通过科举一步登天。”
“但便是至死,他们也未能得偿所愿!”
“功名!”
“可不是这么好取的,话,也不要说的太满了一些。”
李白崇这句话落下,黄廷晖的火气也是被撩了起来。
虽说李白崇是个举人,但举人又怎样?
举人就可以这么看不起人?
更何况老族长为了自己,跪在地上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件事情已经是让黄廷晖不爽到了极点。
虽然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李白崇套路了。
但黄廷晖依然是没有什么犹豫,他毫不客气的对李白崇说道:“李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对!”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李先生连廷晖是什么人都没做过了解,也不知道廷晖才学如何!”
“便在那里冷嘲热讽,是否有失举人之风度?”
“今日我与老族长来,虽说是求入庐阳书院的门路,但也并非是庐阳书院不可!”
“我们农家人不识礼数,讲的也是粗话!”
“李先生寒门出身,应该也能理解农家人的粗话。”
“送李先生一句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黄廷晖余怒未消,此时他可不管李白崇是不是举人身份。
只有出了这口恶气,黄廷晖才能让自己的心情舒坦一些。
“晖哥儿,不得无礼!”听到黄廷晖这般口无遮拦,老族长立马训斥着黄廷晖,“快向李先生道歉!”
听到老族长这么一说,黄廷晖也只能是无奈的给李白崇道了个歉。
“年轻人,果然是锐气十足!”
“年轻气盛!”李白崇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他笑着对黄廷晖说道。
李白崇似乎对黄廷晖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太大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