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是莫长风把我晃醒的。
大脑被强行开机,里面是一片混沌。
“醒了没?”莫长风的手在我眼前晃了两晃,眼看他的巴掌在我的脸旁边跃跃欲试,我赶紧推开他:“怎么了?”
“人出来了。”莫长风神色古怪地看向石门。
我转头看石门,发现白玉门里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我知道,白玉清透到一定地步可以映照人影,但是,此时那门上的影子,绝对不是我跟莫长风任何一人的。
这是一个小孩的身影。
莫长风在一边给我比划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离这挺远,现在已经这么近了。”
“门上说的迎客……难道就是这个意思?”门童也不是没有,我超度的那个人盂,其中有一个不是失踪了吗,莫非这小孩就是另一个人盂?
不过,之前我超度的那个人盂,并没有太深的怨气,也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不知道眼前这一个,会不会也没有恶意?
我不敢肯定,只是跟莫长风紧紧盯着那个人影,看着他越来越近。
我不确定的问着莫长风:“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过来闹事的?”
莫长风瞟了我一眼:“你还怕这个?”
倒不是说怕,只是这人盂身世可怜,我还是希望能不动手,就别吵吵。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门口布了阵,莫长风这时候也回去看了一眼我们来时的路,回来的时候面色凝重。
“外面那尸体,已经抠出来一个洞了。”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这个门童快点开门,当然不排除是来害我们的,到时候两面夹击,能不能让这两个鬼物先打起来?
我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感到意外,好在没有说出口,跟莫长风在这里等了半天,门童没出来,我却感到有点饿。
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黑暗已经冲淡了我们的时间观念,只能看疲累度跟饥饿计算过去了多久。
应该有一天了。
我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包巧克力。
这是出门买的顺手塞口袋里忘了吃的巧克力,这时候成了解决困境的办法。
我掰开一半丢给莫长风,是黑巧,苦的他不停呲牙。
又莫约过了半个小时,白玉门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只惨白的扁平小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搭在了白玉门上。
门要开了!
我跟莫长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们严阵以待,我的手已经收在一起,如果门童出来闹事,就直接一诀把它扬了。
但是那个门童出来的时候,我跟莫长风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
这是一个纸人。
白纸上画了眉眼,是很传统的纸扎人,有一个鬼附身在它上面,硬生生把这白玉门给掰开了。
如果硬拼力气,我们绝对不是对手。
门童顶着一张惨白的纸人脸,站在我们两个面前,它的眼珠不会转动,却给我们一种,它在盯着我们看的错觉,面上一左一右画着两个腮红,再加上那抹大红嘴唇上的笑意,在火龙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打不打?”我同莫长风耳语。
莫长风没回我,但是他对小鬼明显有几分兴趣:“你开眼看看?”
我纳闷,两张阴符贴在双肩,灭掉身上两盏阳火之后,如此一来身上阴气十足,可直观鬼物本身。
俯身在上面的小鬼是男童,穿着打扮怎么看怎么熟悉,我看了半天,一拍脑门道:“果然就是那个人盂吗!”
附在纸人身上的那只阴魂,正是另一只人盂,通体青紫,面色更是有些偏黑,应该是生前被活活憋死的。
显然它也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就这么盯着我们,然后在我们的注视下缓缓给我们行礼。
“太他妈诡异了。”
我叹道,这么礼貌的阴魂,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太确定这个小鬼能不能听懂我们说的话,所以决定给它比划,我指了指它身后的门,又指了指我们。
小鬼抬头,用笔描画的眼睛,鬼气森森的盯着我们这边。
我咽了口吐沫,干脆带着莫长风准备绕过这个纸人。
反正已经把门打开了,进不进去,是我们自己的事。
白玉门可容纳两个并行通过,在跟纸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它没有动作,甚至没有回头,就这样让我们进去了。
“好像还挺简单?”我咕哝一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小孩子的笑声,紧接着双肩一沉,似乎有什么重物压在了肩上。
我皱眉拽住莫长风,挤眉弄眼示意我肩膀上有东西。
莫长风显然看见了:“别回头!”
我意识到,是那个纸人趴在我肩膀上,刚刚为了看清它的样子,我不得不灭了自己身上两盏阳火,看莫长风的样子,不太想把它除掉,而且似乎对我没什么威胁,索性忍着不适,带着纸人跟莫长风一起进了门。
门内十分宽敞,似乎从掉下来之后,我们走过的地方都是主道,修的十分气派。
墓室整体将地利发挥到了极致,依山傍水,借用这里的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