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婆婆,还有没有其他的医治办法?”我忍着胃里的恶心,苦着脸说道。
苗老太太已经重新回到炕上坐下,端起她那杆烟枪,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的心随着她这两个字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最后心一横,闭上眼忍着内心的恶寒,撑着缸的边沿爬进了缸里。
一进缸里,瞬间就感觉到成千上万的虫子顺着我的脚脖子爬上了我的身体,沿着我的小腿一直爬到了我的脸上,几乎要将我整个人给吞噬掉。
在煎熬与求生两者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成千上百之的毒虫在的身上爬满,其中一个类似蜥蜴的短体爬虫,一直爬到了我的心口上,然后钻进了我的衣服里,顺着我的毛孔,竟然直接钻了进去!
顿时,一道一道的黑纹在我的全身游走,感觉胸口上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就像是被人活活撕下了一道口子,一阵剧烈的绞痛从心脏的部位开始向全身蔓延,一波一波地不停歇,汹涌如潮水。
一瞬间,感觉世界忽然静了下来,耳朵里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感觉世界在一点一点地变黑暗……
我以为我要昏过去了,然而我的意识却异常的清楚,甚至,我还能感觉到,有一团东西正在我的胸口上游走。
啊……啊……
疼啊,疼得我几乎想死过去了,可偏偏又死不掉。
千百只的爬虫在我的腿上、胳膊上、乃至肚子上飞速地爬动中,它们每爬过的地方,都像是扎了几百只的银针,扎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然而,这疼痛还是比不上内心的恐惧,那更让我想了结自己。
我开始后悔,或许我应该选择四日后七窍流血死去,总好过现在的生不如死!
这种折磨人的救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觉得此时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已经让我的神经逐渐麻痹,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苗老太太再次从炕上下来,走到了我的身后,手伸到了我的后颈。
然后,我就感觉后颈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一般,痛的我整个人无比的清醒。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后颈钻进了皮肤里。
那东西进了我的体内以后,我身上的爬虫一瞬间全都爬离了我的身体,似乎很怕我体内的那东西。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隐约间我好像听到苗老太太说了句什么,声音沙哑,就像是从遥远的地底下传过来的一样,让人恍惚。
“原来郭老贼当年是为了这个!”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我的脑子根本转不动,更别说是去领会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觉神志都有些缥缈,整个人轻飘飘的。
就这么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缥缈的,也不知道熬了多久,才听到耳边传来苗金花的声音。
“出来吧。”
明明只有三个字,但是我却觉得这三个字似乎异常的深奥,在我脑海里转了好久,我才领会她的意思。
伸手扶上缸的边沿,从里面爬了出来,结果脚刚着地,身体一软,直接就摔了下去,后背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衣服上的汗都能拧出水来。
我是怎么从苗老太太的石屋里出去的,又是怎么回到了我跟莫长风住的那间石屋,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等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莫长风告诉我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莫长风说,我从苗老太太的石屋里出来的那一刻,真的吓到了他。
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没有看过那么骇人的一幕。
我当时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一样,脸色姜黄姜黄,双眼呆滞,比个死人还要可怕,他将我扶回石屋在床上躺下,我的眼睛一直睁着,却没有意识,就像个活死人。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我挂了。
莫长风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了往常的嬉皮笑脸,难得的神情严肃,看来这次是真让我给吓着了。
我从床上勉强爬了起来,脚还没有落地,胃里又是一阵恶心难受。
我连忙快步跑了出去,在门口扶着墙吐了起来。
看见自己吐出来的污秽物时,我的心里一阵恶寒。
我吐出来的,竟然全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虫子!
莫长风从屋里跟着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也是吓了一跳,扶着门惊恐地看着地上那滩污秽物。
“卧槽,这,这玩意儿……”一向能贫的他,此刻也是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苗金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端了一碗有些发黑的水,语气波澜不惊,“不用紧张,吐出来就说明体内的余毒清出来了,这是我阿婆让端来的,喝了就彻底没事了。”
刚吐完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此时看着苗金花端来的黑乎乎的水,我也没有力气说话。
特么连虫子老子都吐出来了,这黑水还能比这些玩意儿更恶心?
接过苗金花手里的碗,也没多想,直接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里面那玩意儿全都喝了。
我擦了擦嘴,将空碗递给苗金花,“谢谢。”
苗金花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接过碗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