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听了一会儿,门里只剩低声抽噎。
听到脚步声,大狗屏住气,飞快把身形贴墙藏在阴影处。
再一看,推出来的板车上,不见了那人,想来板车上的人被卸在了这家房子里。
看了看高集和虎子的背影,大狗琢磨一瞬,又爬回了这家的大门。
跟着高集不一定有什么收获,听一听这家的墙角,没准会有意外惊喜。
大狗脸色变换,一会儿的功夫,听到了该听到的讯息。绕了一圈远路,回了韩记饭馆。
“韩小娘子,隔壁那家把人吃出了事儿,用板车给人送回了家,赔了五两看病钱。”大狗回来禀报。
韩璎垂眸思索。
“好,知道了,再长些精神,隔壁能一下子拿出五两银子来赔偿,这事儿怕是小不了,给我盯紧了。”
“是。”大狗围上围裙,自去大堂招呼客人了。
韩璎的考虑不无道理,虽然她和那高集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她知道那是个市侩的小人,轻易不会舍去一个铜板,从来只有把银子往自己荷包里揣的道理。
这次,怕是隔壁高记酒楼惹上大事了。
第二日,韩璎等人关注着隔壁动向,一日无事。
第三日,被韩璎放出去,蹲在后门外,和别的小朋友玩石子的二狗,瞧见了两个妇人,带着三五个青壮,敲开了高记酒楼后门。
那两个妇人,一个年纪稍大,一个大约三十左右岁。
年轻的称年老的为婆母。
引人注目的是,二人头上带孝,身批麻衣,格外醒目。
门敲开后,一行人很快进了高记酒楼的院子。
“行了,我要回家干活儿去了,你们自己玩吧!”孩子堆里的二狗起身,赢来的石子也不要了,双腿抡得飞快,跑回韩记饭馆,告知韩璎这件事。
被抛下的小孩子们很高兴,不光拿回了被二狗赢去的石子,还得了二狗本来的石子。纷纷表示,下次还要和他一起玩。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高记酒楼后门再次打开,那对穿着麻衣的婆媳,互相搀扶着出了门,婆婆眼皮哭得红肿,眯着的眼里闪着精光。
高集把人送到门口,双手撑着木门,咬着牙道:“别再来了,这些赔偿金足够你们嚼用了!”
婆婆转身,眼里落泪:“那可是我儿的命啊!我儿没了,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
“婆母,别哭了,仔细熬坏了眼睛!”一旁,张柱子媳妇儿小心劝道。
“你个丧门的,我儿让你克死了,你得意了?你也别想改嫁,就一直伺候我这把老骨头,看你这个小浪蹄子没了我儿能不能翻出天去!我儿没了也没见你多伤心难过,都是我这把老骨头在哭,来这儿也不说个几句话,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在自家墙角掀起砖块偷听的二狗,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微弱气声说道:“姐姐,这老妇人也太能骂了,好不讲理!”
韩璎虚虚捂了二狗的耳朵,道:“这些不是好话,小孩子别听,别学!”
“嗯!”二狗点头,小眼睛眨啊眨。
“姐姐,她们走了!”
“看见了。”韩璎说完,把砖头塞上,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一块儿活动的砖。
想不到,高记酒楼的常客张柱子竟然中毒身亡了,短短两日,人便不治离世。
这个高集也是个抠出地心的,也不知是作主的高连智授意,还是高集自作主张。一条人命才赔了十两银,加上前天的五两,总共算上才十五两。
今日见这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怕是这点儿赔偿金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且看着吧,这老太太还得来闹,早晚的事儿。
“二狗,去把我二哥叫来。然后你就去玩吧,别走远,过会儿回来刷碗。”
“好的,姐姐。”二狗很高兴能为韩璎做些什么。
“小娘,你喊我?啥事儿啊,大堂里忙着呢!”韩二郎擦擦头上热出来的汗,大冬天的,韩二郎也能出汗,可见是真的忙碌。
“二哥,你先别惦记大堂,有大哥和大狗呢,这会儿他们两个能撑住。二哥,听你说,你和沈长青能说得上话?”韩璎冲隔壁院墙扬扬下巴。
“是啊,有时候晚上在门口碰见,能唠上几句,不过不怎么熟悉,沈长青那人给人的感觉总是阴沉沉的,一点儿都没有大狗开朗。”
韩璎默然,大狗,开朗?怕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友谊。
算了,这不是如今的重点。
“二哥,你今日要是再见到沈长青,问问他愿不愿意合作,这般这般说,若是他同意,咱们送他一道做菜的方子。”韩璎跟韩二郎耳语一番。
韩二郎质疑:“张柱子的家人还会再来?”
“嗯,会来。若是她们不来,把沈长青笼络过来也没坏事,我不信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厨,被人毁了炒菜的手,只能窝在饭馆后院里打杂,心里会没有怨气。二哥,你觉得沈长青有没有机会逃跑?”韩璎看着韩二郎的眼睛。
韩二郎拄着下巴思索片刻:“我觉得他有很多机会能逃走,很多时候,他身边并没有人。”
韩璎继续问:“那你觉得他有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