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忘了什么,韩璎猛地坐了起来,“这个弟弟!忘把围巾还给我了!”
算了,围巾的颜色很素,方二郎爱戴就戴着吧,反正今日是第一次戴出去,也没人看到那东西是她的。
谁知道方二郎是特意在走之前,没还给韩璎围巾的呢?
就连方二郎自己,都有些摸不清楚当时自己怀揣的心思。到家之后,方母在正屋里喊了一声,叫方二郎早些休息,方二郎应了。
待方母屋里熄了灯,方二郎坐在冒着热气的炕沿边,把脸埋在围巾里,好半天才抬头。
骂了两句自己心思龌龊,愧对圣贤书,竟贪图韩小娘子一条围巾。
可也没打算再还回去,决定把它强行霸占了。改日再送韩小娘子一个礼物赔罪罢了。
方二郎把围巾仔仔细细叠好,跟荷包一起,放在枕头旁,洗了手脚,洗了灯,穿着中衣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念了一遍《道德经》,强行让自己静下心。
随后闭眼,把《大学》、《论语》用脑子飞快地过了一遍,查缺补漏,加深印象。
这是他孩童时期,偶然间发现的记忆方法,睡觉之前,把该记的知识记一遍,第二天,印象就会很深。
按照顺序,明日又该复习《中庸》了。
虽然四书已经如刀削釜凿般刻在了脑子里,可长时间不复习,终究是担心会有些微遗忘,还是踏踏实实背诵两遍更让人安心。
在方二郎又作诗,又复习《四书》、《孝经》的这段时间里,韩璎依旧忙忙碌碌,饭馆的生意在加了水煮肉片做招牌菜之后,一日好似一日。
如今临县的人,也过来韩记饭馆买豆油了,韩璎跟一些精明却眼神清明的商贩,在韩记饭馆的二楼包厢里,有来有往的谈了三五日,签署了几份贩卖豆油的合同。
她这里作为源头工厂搞批发,商贩们对外加价销售。“韩记”的品牌随着豆油的推广,名声在周边几个县打开了。
韩老头出面,跟村长谈了谈明年的种地规划,拿出韩璎签的豆油合同,讲了一阵,又承诺豆子先可着自己村里收,村长捋着胡子笑了。
这种有利于村里经济发展,给他送政绩的好事,哪有往出推的道理,虽然他一把年纪了,可能在这个位子也坐不了几年了,但下一任村长,必然是他大儿子。
往大了说,是带动乡亲们共同富裕,往小了说,是给自家挣个前程。
说不定老韩家豆油越卖越多,收的豆子越来越多,附近几个村子的口分田都种上豆子。
那他家老大,没准会被推举成下一任里长呢?这谁又说的准呢?毕竟如今的里长岁数比他还大呢!
韩老头见自家村长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也没打搅他做白日梦,等韩老头一碗茶见了底,才小声喊了两声“叔公”,把村长从白日梦里拉了出来。
“中,过了年我就跟那帮老家伙说,争取咱村子今年多产大豆!”
韩老头适时提出来:“叔公,那我家二郎翻过年就成丁了……”
“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我去跟里长说,咱村子有两块儿连成片的永业田,只荒了两年,地还挺肥,靠近韩大郎口分田那块儿,还没人占,我尽量跟里长说,把它划给二郎。”
韩老头一听,心里有谱了,他们村子地多,什么时候成丁分田需要里长操心了?还不是村长说了算的?如今村长都给了话,想必二郎分田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定下了。
韩老头又跟村长天南海北的扯了一会儿,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钱氏。
韩二郎得知自己能分到这么好的地,高兴的一个晚上没睡着叫,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上岗,连着炸糊了三四根油条。
韩璎见她二哥如此没出息,炸糊了油条还在那傻乐,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韩二郎赶回了后院,让他好好睡一觉,中午再起来也没事儿。
韩二郎躺在被窝里还直兴奋,实在是架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嘴角咧着,“嘎”一下,就去会了周公。
这一觉睡得踏实,直到午时才起来。起来后在大堂里溜一圈,觉得今天看自己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大堂里比往常多了些女客,基本上都是婶子领未出嫁的小娘。
婶子们的目光直白一些,有那个热情的,仿佛要把韩二郎吃了,小娘子们倒是害羞,只悄悄抬头瞅了韩二郎两眼,便低下头,小口小口装作吃饭。
韩二郎用修长的手指,搓了搓眼角挂着的眼屎,打起精神来招呼客人。
实在受不住婶子们热情似火的眼神,便在角落里抓住传菜的大狗,问起来缘由。
大狗把毛巾搭在肩上,羡慕地看着韩二郎道:“今天上午你回去睡觉,韩小娘子跟客人说了你明年成丁的事儿,又叫人知道了你如今正在相亲,还没定亲呢,这不,闻着风的小娘子都来看你了。”
大狗朝大堂努努嘴,道:“你瞧,怕是有许多小娘子都对你有意呢!”
大狗拍拍韩二郎的肩膀,侧过身端菜去了。走之前还嘟囔一句:“可怜的铁牛要媳妇还找不到肯嫁的呢。”
韩二郎顺着大狗的眼神,往大堂瞅了一眼,正巧看见两个快速低头的小娘子。
韩二郎一阵抗拒,都没他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