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高违就是要来这韩记饭馆,给韩小娘子找不痛快!
四两银子又能怎么?能替他出了这半年的恶气才是真!
高掌柜看见二楼的韩小娘子,手里盘着银子,愈发得意起来。
韩二郎面色不虞:“高掌柜,您有两个臭钱就来这显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我还告诉你,就算你拿出十两银子来,我们韩记饭馆二楼也没地方,慢走不送!”
高掌柜刚刚扬起的得意的面皮上一阵抽动:“嘿,你小子瞧不起我是不?有地方非说没地方,怎么?你们这个破饭馆还要撵人啊?有你们这么看人下菜碟的吗?就你们这样的,不把顾客当回事儿,早晚得黄。”
韩璎冷冷的看着楼下高掌柜,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那自导自演。合着她不去找高掌柜麻烦,这个不知轻重的反倒找起韩记饭馆的麻烦了。
要是不解决了他,这个老“相识”只怕更会自鸣得意。
韩璎偏偏头,余光看向身后的门。她本不想如此,若高掌柜非要作死,那她也乐意奉陪。
只听楼下韩二郎不疾不徐,声音铿锵有力,道:“我说高掌柜,您之前也是个体面人儿,怎么今日倒跟个地痞流氓泼皮无赖似的,来我们韩记饭馆发疯,我可是客客气气地跟您说,包厢一早坐满了,没位置,您的耳朵也不知是长天边去了,还是长您娘的裤腰上去了,愣是听不见。
您要是像大伙儿一样,来这里正经吃饭,那就安安分分地排队,等腾出桌子来,我们自会招待你。
可您这是做什么?显摆您的全部身家就是四两银子?那也未免太寒碜了!前梨县谁人不知您高掌柜,开的杂货铺之前生意红红火火好不热闹,如今白送都没几个人买?
咋的?打量我们乡亲们都撞了脑袋,不知道为啥事儿啊?要不要我替您好好想想,您家的生意为啥败落了?合着您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
韩璎微笑,她这二哥真没白混,开饭馆这段时间,三教九流都见识过了,身上的畏畏缩缩气质褪去,倒是遇到什么人,改说什么话,该刻薄的时候,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不过这高掌柜脸皮也是够厚,韩二郎损了他一通,若正常要脸面的,早都拂袖而去,高掌柜只胸膛起伏了两下,能看出来他在顺气。
“我家生意好不好,关你一个饭馆小二什么事?之前的恩怨县令大人早都判清楚了,怎么着?如今是谁还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放,非得在门口堵着,不让客人进门。
我来这吃饭是抬举你老韩家,别不识好歹,我高违也不是个街边混混到处讨饭不给钱。”说到这,拿余光瞥了一眼给客人上菜的大狗。
“有些人店里说不定怎么腌臜呢,什么人都往店里招,也不怕半夜丟东西,把你这个寒酸的破店偷抢的一根柴禾都不剩。”高掌柜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抓住了大狗什么把柄一般,阴阳怪气。
高掌柜声音不小,大堂里的大狗自然是听见了,可他不能冲出去把高掌柜打一场,韩小娘子之前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在铺子里打架。
他只能忍着,他之前确实做过不利于韩小娘子的事情,他没脸底气十足的站在前面。
韩二郎面冷眼神也冷,这个老东西,就知道在门口搅和,看到谁咬谁,都不如城西的那条流浪狗通人性。
“就算您有钱,我们也不留您在这吃饭,您还是拿着您那两个臭钱,瞧哪里好就去哪块儿吧!本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别一个不小心再冲撞了您,怪扫兴的!”韩二郎胳膊一甩,就要赶人。
也不知道高掌柜怎么想的,今日就和老韩家杠上了,撵也撵不走,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别人来了好吃好喝招待着,我怎么的?今日我就不走了,非要在你家吃一顿,看看这韩记饭馆的菜是不是见不得人!”
说完,不苗条的身体灵活扭转,躲过挡在身前的韩二郎,大步流星往楼上卖去。
韩二郎没想到高掌柜像个泥鳅似的滑不溜丢,一时不查,竟没抓住他,有些懊恼,一甩袖子,跟着高掌柜跑了上去。
眨眼间,高掌柜就到了韩璎面前。
高掌柜眼底黏腻,再次眯着眼睛微笑,看着韩璎,这小娘子半年来出落得是越发白皙水嫩了:“韩小娘子,好久不见。”
韩璎心里嫌恶,之前只知道这个人心术不正,搞龌龊手段不正当竞争,没想到今日再次相见,竟看出这也是个老不死的色坯。
韩璎双臂环胸,扬起下巴看着对面这人:“高掌柜,我想我二哥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们韩记饭馆不欢迎你,还请你痛快的走出这个大门。”
“这你就不近人情了吧,韩小娘子。怎么说咱们也是老相识,既然这里有位置,为何不请我进去一叙呢?”高掌柜黏腻的视线在韩璎身上滚过一圈,让韩璎产生了一些生理上的不适。
紧随其后上楼的韩二郎,想伸手把高掌柜这个老不死的给扯下去,韩璎不动声色的冲他摇了摇头,制止了韩二郎的动作。
韩二郎知道隔着一扇门的后面,就是县令一家,就算高掌柜再嚣张,也不怕,便也没再插手,面上结了一层冰,看着高掌柜的背影,恨不得吃了他。呸,吃了他还嫌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