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韩璎迫不及待地跟钱氏分享。
见钱氏坐在堂屋门口缝碎花布的夹棉手套,韩璎连忙搬个小板凳凑了上去。
“娘,您猜猜我今儿买了几个幌子?”
钱氏都没抬头,道:“一个。”
“娘你怎么知道,难道您有千里眼不成?”韩璎惊奇。
“千里眼娘倒是没有,不过是刚好猜到了。”钱氏把手套举起来,看看针脚,继续道:“娘知道你不会冒进,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咱家才开铺子,想必小娘你会稳妥一些,只挂一个幌子。”
韩璎真是越来越佩服钱氏了,双手拄着下巴,道:“娘,您可真厉害,是这个。”
韩璎两只手冲钱氏竖起大拇指。
钱氏笑道:“快别贫了,饿不饿?娘刚给你嫂子蒸了一碗鸡蛋糕,你要是饿了,娘再给你蒸一碗。”
韩璎摇摇头道:“娘,我不饿呢,从县城里回来的时候,我还买了两张炊饼跟大哥一人一个吃了呢!”
钱氏道:“不饿就好。”
“娘,您听我说,我买的那个幌子可好看了!”
钱氏也乐得韩璎缠着她说话,一边缝着手套,一边徐徐道:“有多好看?”
“我觉得比别人家门口挂的好看!大红色的布,围着圆筒状的木头,上半部分点缀纸花,下半部分点缀垂穂,就是流苏,中间用金色福寿图案装饰,整个儿用三根绳子吊起来。”
“听起来就挺美。”
“是怪鲜亮好看的,银钱也好看,花了将近半两银子呢,要不是整个镇子上只有他一家卖的,我非得去别人家买。”
“有一门手艺就是这么有价值。”
韩璎很赞同,“没错,家里其他人也得有手艺才行,等大嫂生了孩子出来,我就把做菜这门手艺一点儿一点儿教给她,还有二哥,这会总在镇子上了,看看他要学什么傍身的手艺。”
钱氏看韩璎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儿,忍不住乐,自家老闺女这半年来真是愈发操心了,家里家外的事情一手抓,这还没及笄呢。
韩璎又想起来了,“娘,买给我幌子的老板告诉我,那幌子还有寓意呢!”
“是吗?”
“嗯,幌子上三根吊绳代表麻花,圆筒代表蒸笼,上面装饰的大花,代表馒头、包子,吉祥图案寓意生意兴隆,下面垂穗代表面条,寓意生意长久。”
“哟,这可真不错,开业那天咱们早早地挂出去。”
韩璎连忙点头:“娘,我爹呢?牌匾的木头弄好没有?”
“你爹在菜园子那儿呢,从早上就开始整他的板子,这会儿应该是好了。”
“那我去看看。”韩璎起身,往菜园子走去。
韩老头确实削了一块儿牌匾大小的木板出来,这会儿正打磨呢,也是一个力气活儿。
“爹,要不您歇会儿再弄?看您都出汗了,喝口水,回屋躺一会儿。”韩璎蹲在韩老头身旁。
韩老头停下磨木板的手,心里一阵熨帖:“还是我老闺女心疼你爹,你那两个哥哥没一个是懂事儿的。没事儿,爹不累,早点儿整完早点儿利索。”
刚从镇里赶牛车回来的韩大郎,到家立马就帮韩老头打扫木屑,韩二郎从早上开始就脚不沾地的东跑西颠忙来忙去,又倒腾了一大堆柴禾。
听完韩老头说这话,韩二郎委屈巴巴,本来就沉默的韩大郎更沉默了。
算了,他们哥俩儿还是继续忙吧,就当没听见老爹说的,习惯了就好。
“那爹,我就找方二郎,让他给咱家牌匾上提字。”
“中,方二郎写字好看,爹瞅着比隔壁村的老童生写得好看多了,就找方二郎了!”韩老头一边点头,一边搓着木板的边边角角。
韩璎也沉默了,她爹哪能看过隔壁村老童生写得字呢?算了,就当她爹看过吧。
“那爹,我去了啊。”
“去吧去吧,爹一会儿就把木头磨出来了。”
“诶。”
还别说,韩璎觉得方二郎字写得很好看,更何况,韩璎也不认识别的会写字的人了,自己来写?没考虑过,硬笔字还可以,毛笔字真拿不出手。
韩璎在方家见到了正在窗子下捧着一本书读的方二郎,韩璎站在方家院子里,冲方二郎招了招手,方二郎抬头看见了韩璎,嘴角含笑,把书放到桌上,起身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方二郎,伯母在家吗?”韩璎脆生生的问话进入了方二郎的耳朵,饶是总听,还是听不够。
“我娘出去了,不在家。”方二郎有些不太开心,原来韩小娘子是来找他娘的,不是来找他的,然而方二郎面上不显,只保持着不出错的微笑。
“噢,那下次见到伯母我再跟她打招呼吧,方二郎,我是来找你的!”
“怎么了,韩小娘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方二郎脸上的笑意收不住,要他说,这可是韩小娘子破天荒第一次来方家找他。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韩璎斜了方二郎一眼。
“能,随时扫榻相迎。”
“哼,流氓吗?”韩璎表情生动活泛,脸颊上长出些肉,配上逐渐养得红润的气色,更是日渐明艳动人起来,虽然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