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顿了顿:“孰不知,往后有一天你胃口大了,咱家有钱了,藏下一锭银子两锭银子都有可能。更甚者,藏下一间铺子,两间铺子,你觉得今日这两个铜板,还少吗?”
韩二郎惊掉了下巴:“哪能呢?我哪能做出那种事,哪里有胆子藏下铺子!”
“这叫积少成多,今日的坏习惯不重视起来,加以改正,明日就会变成更加溃烂的坏习惯。”
韩二郎道:“你总和方二郎识字,学了一手教训人的本事,为了不让你说我偷铺子,我现在就去堂屋里给娘送过去!”
这时候,韩老头端着洗脚水出来,看这两人在韩二郎门前嘀嘀咕咕,道:“你俩不赶紧回屋睡觉,在这说啥呢?”
韩二郎看向韩璎,韩璎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点头。
“诶,就去就去,爹,您老倒洗脚水呐?我来我来,您歇着。”韩二郎小跑着奔向韩老头。
韩璎转身回了屋,她也不用再看了,想必她这个便宜二哥是听进去了。
若是他没听进去,那就再教育呗,时间还长着呢。
第二日一早,瞧韩老头和韩二郎的样子,想必昨日那两个铜板是还了,不光还了,韩二郎还得到了韩老头亲切的招呼。
吃完早饭,家里留下钱氏和孙氏二人,韩大郎赶着牛车,载着三人往县城里去。
当然,韩璎揣着钱氏给拿的五两银子,再租一间铺子都够了。
韩大郎绕道铺子后门的巷子里,韩璎没等车停稳,跳下车去,拿着新锁配套的钥匙开了门。这功夫,韩老头和韩二郎也坐不住了,纷纷下了车。
韩大郎把牛车赶进院子里,从车上拿起一把大扫帚,开始打扫庭院。
韩老头站在后门口感叹,这地方看起来就不错,大门这么高,墙也这么高。
“爹,您再进里面瞅瞅?”韩璎一脚迈进门里,回头对韩老头道。
韩二郎早跟着韩大郎蹿进了院里,围着枣树转了两圈,道:“这儿有棵枣树!可惜这会儿天冷了,枣儿都掉没吃不上了。”
韩璎走进跟前来,道:“那我们等明年再吃吧,铺子经营得好,有都是机会。”
韩老头伸手拍了拍树干,树叶摇晃沙沙作响:“树干还挺粗壮,给小娘打个桌子柜子挺行。”
韩璎留下一滴汗,连忙道:“爹,您就别琢磨砍枣树打家具的事儿了,留着它开花结果多好!您跟我来,瞅瞅您能不能给厨房和大堂打几个柜子出来。”
韩老头背着手,又看了一眼枣树,打消了砍树的念头。移步去了灶房。
“少了几口锅啊!灶台用不用改啊?用改咱们就从村里找几个人来帮忙搭上,不用一天就能干完。”韩老头一进屋就看到灶台上几个黑漆漆的洞。
韩璎站在一旁,道:“爹,灶台不用改,原先这家设计得挺好,挺实用,把锅买回来按上就行。”
韩璎挥着胳膊指着面前这个空墙壁,从左往右一划拉,道:“爹,您看看这儿能不能打个跟墙一样长的,五层的架子。好摆一些瓶瓶罐罐。”
韩老头左右走了两步:“没问题。”
“那儿,我打算放两口水缸,中间这里摆个长条桌子备菜。”
韩老头在脑袋里想了一下,道:“中,小娘你告诉爹要多长多宽的,爹裁好板子,很快就能打好。”
韩璎又带着韩老头看了后院的另外几间屋子,两间小的住人,一间大的韩璎打算把炕扒了,当作仓库用。
韩老头一一应下来,他觉得老闺女的想法很好,要是他就想不到那么周全。
这么一会儿功夫,韩二郎已经把柴房收拾出来了,从家里拉来的半车柴禾,整整齐齐地码在灶房旁边的小柴房里。
韩二郎瞧着规规矩矩排列的柴禾们,愈发觉得自己整理柴房有一手,还没等他欣赏完,就被韩大郎拉去收拾院子里的水井。
从牛车上搬下来两只水桶,兄弟二人撸着袖子,从井里拽上来两桶水,端着盆,拧好抹布,开始各个屋子擦了起来。
老韩家就没有男人不能进灶房,不能收拾屋子,不能洗衣服这些规矩。
韩大郎和韩二郎之前念钱氏每日活计太重,心疼钱氏,于是韩大郎就带着韩二郎洗自己的衣服,后来韩大郎成了亲,孙氏又勤快,每每韩大郎从地里干完活儿,脱下来的脏衣服,还没等他收拾完自己洗头洗脸,孙氏就已经给他洗完了。
韩二郎从韩大郎成亲之后,不好意思叫大嫂洗衣服,就自己打水到菜园子里洗,几年过去了,再加上男孩子力气大,搓得倒比一些小媳妇儿洗得干净,只不过有时候力气大,容易把衣服搓坏,以至于家里韩二郎衣服上打的补丁最多。
韩老头已经跟韩璎转到了大堂。
韩璎从里面拔开门栓,推开临街的大门,又打开临街的两扇大窗户,一时间,人间烟火气飘进了大堂里。
韩老头也闲不住,在大堂里转了好几个圈,还顺着楼梯去了二楼,嘴里“啧啧”作响,一抹裤腰,钱氏没让带烟枪,不然非得抽两口助助兴,咋?瞅着自家租了这么个大房子,高兴!
租的咋了?今日能租,说不准明日就能买下来呢!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早几十年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