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在家里挑拣豆子,陆续有人找上门来。
“韩小娘子,你是不是诓咱们呐?咋照着你说的法子做出来的猪肠子猪心,根本吃不了哇?那臭味儿能把人熏出二里地去,你别是藏私了吧!”
大虎媳妇儿阴阳怪气地抱着膀子,在老韩家院子里对挑着豆子的韩璎说话,她心里有气。
上次大虎来老韩家帮忙盖猪圈,吃了一顿韩小娘子做的辣椒炒猪杂,回家念叨好几天,她就回嘴,“那玩意是人能吃的吗?”被大虎给怼了一顿。
前天听韩小娘子在家里教了一通,自己兴致勃勃地去郑屠户家买了一堆猪下水,忍着腥臭味儿做完了。
大虎又和她干了一仗。她这委屈向哪说去,不找韩小娘子又能找谁?
在家里越想越气,收拾完碗筷,一刻钟都没在家里多待,就跑到了老韩家院子里。
到这儿一看,不只她自己,好几个大婶子小媳妇儿都来了,想来都是因为炒猪杂这事儿找来的,她也就不怵,把心里的委屈一倒。
还没等来韩小娘子给她一个解释,孙氏在一旁发话了:“我说大虎媳妇儿,前儿咱可都在院子里,听我家小娘子仔仔细细地讲了,谁没问七个八个的问题?我家小娘子哪个不是好脾气地告诉了?”
孙氏说来劲儿了,站起身叉着腰:“你听哪句像是藏私了?还诓你,我家小娘子做菜好吃县城里都是出了名的,用得着诓骗你?就你那肚子里没有二两油的样子,县太爷家里的厨子手把手教你,都教不会,自己没记下来,还跑我家来撒野!别是大虎嫌你做菜不好吃,你上我家来发脾气了吧?哪个惯的你臭毛病!”
村里的事情谁家瞒得过谁去,尤其孙氏还爱说,最近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干活儿,手忙着,嘴可不闲着。
孙氏得到的可都是最新的一手消息。
韩璎坐在小板凳上,见大嫂脸色红润,说得起劲儿,也没阻止,由得外人随便来家里撒野那还得了?韩璎也跃跃欲试想参与参与,毕竟这种机会也不是很多。不过她还是按耐住自己,先看一会儿热闹。
大虎媳妇儿听孙氏字字都扎自己的心,虽然说得对,但她不能承认啊,承认自己更不占理了,脖子一扬,就要反喷回去。
孙氏看她这架势哪还能不明白她的下一步动作,大手一挥,把大虎媳妇儿的蓄力打断,上下看了大虎媳妇儿两眼,继续说道。
“要说我,也是跟我家小娘子做过一两次炒猪杂的,那也是亲眼见证,亲手参与的。不说炒,单说把那东西拿到水里洗,就得用去许多盐醋去味儿,还得用剪子一点一点把不能吃的地方剪下去。”
孙氏走了两步,继续道:“你,莫不是舍不得盐和醋,没洗干净吧?”
“你!”大虎媳妇儿听到这话,脸色不好,她确实是没舍得放盐,只用了一小撮,谁知道韩小娘子是不是大手大脚浪费,用盐就行了呗?
老韩家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一瞅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大虎媳妇儿没按韩小娘子教的,自己瞎做没弄好,又来找麻烦呗。
话说她们之间有些人也想说道说道了的,做出来的不能说是不好吃,简直是不能吃,浪费了买猪下水的几个铜板不说,还白白浪费了许多盐和醋,可真不值当。
自己没做好这事儿,哪能当着老韩家人面儿说呢?没看大虎媳妇儿都让孙氏给损了面皮么?
众人唧唧喳喳在老韩家院子里唠了一阵,又是夸韩小娘子手艺好的,又是嘲讽两句大虎媳妇儿瞎节省的。
吵吵归吵吵,这些人还真都没闲着,帮着上手挑豆子,不大一会儿,一个礼拜的豆子都让这些婶子小媳妇们帮着挑好了。
有那个心思活泛的,凑到韩璎眼前道:“韩小娘子,你还什么时候再做炒猪杂啊?做出来能不能给我家带出来一大碗,我家那口子这几天就想吃那口,偏我还做不出来。”
“咋的?婶子,你还想白吃老韩家东西啊?”有小媳妇听见这话,直接开口嘲讽。
这婶子回头白了说话的小媳妇儿一眼,转过头来继续对韩璎笑呵呵道:“别听她瞎说,韩小娘子,婶子可知道做出那东西用的盐也不少,哪能白要你家东西呢?”
低头往手边的豆子堆看,道:“婶子拿豆子跟你换。”再一咬咬后槽牙“不然婶子拿铜板买也中。”
韩璎听到了,心道:这个婶子还真上道,没等她主动说要卖,就来买了,有前途。
韩璎也冲她笑笑,声音不小,道:“婶子,你可太见外了,咱们一个村子里住着,拐着弯的亲戚,你家我叔想要吃,那里还能收你铜板呢?让我娘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不过您也说了,洗猪杂用的盐可不少,说我韩小娘子抠门也好,什么也好,我也不舍得每次都用去那么多盐。”
韩璎见周围交谈声音小了些,就知院子里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呢,便继续道:“那婶子,下次我家再做,你就意思意思拿点豆子来吧,你也知道我家做豆腐要用豆子。”
家家都有不少口分田,韩璎之前在地里转悠的时候,看见村里许多地都种着豆子。豆子不用像水稻伺候得那么精细,有土就能长得不错,花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收获不少,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