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去,天公作美,没有洪涝灾害也没有旱灾,今年的收成不错,是个丰收年。
在秋收开镰的时候,老韩家炸串摊子停了一些时日,毕竟韩老头一家还是农户,自然不能把地里的粮食扔了。
从夏天干到秋天,老韩家攒了许多银子,韩老头在韩小娘子撺掇下,请了村长长眼,在开镰的前两天,去县城里买了一头健牛。
看牙齿又看脚掌的,呼呼啦啦看了一通,去县衙里登记备案,这头牛就成老韩家的一份子了。
这期间方二郎又教了韩璎不少字,韩璎转头教给了韩大郎和韩二郎。
这年头读书不易,识字也是很了不起的,虽说方二郎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但钱氏不好受了方二郎这么大恩惠还熟视无睹的,便时不时让韩二郎给方家母子二人送去些吃食。
方母刘氏本来对方二郎教韩璎识字一事,特别反对,言辞激烈一哭二闹的关上大门跟方二郎闹了两场。
方二郎以报答韩小娘子的救命之恩堵了他娘刘氏的嘴,他可是没忘记夏天那场落水时心中的慌乱,还有韩小娘子当时的柔软。
方二郎用不能做不仁义之人堵住了刘氏的作闹,刘氏又隔三差五收到了老韩家送来的美味吃食,这才消停了些。
又看自家儿子读书一如既往地用功,就算是自己复习,也是天刚亮就起床背书,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在心里有些不满,倒了没让方二郎再左右为难。
老韩家这头牛牵回来的时候,再次引起了轰动。
热闹的架势不亚于谁家添丁进口,娶个新媳妇,生个大胖孙子。
就连村长一连两三天都跑老韩家院里或者地里去看牛,更别提韩老头了,恨不得晚上搬出去和牛一起睡。
当然被钱氏给暗中训了一顿,这才没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情来。
秋收开始的第一天,甭管多困难的人家,都从每日两顿饭,加到了每日三顿饭,稀的改成了干的。
七里村郑屠户家的豚肉又开始畅销起来,虽说村民们认为豚肉的味道始终比不上羊肉,但好歹也是个荤腥油水,吃起来有力气。
老韩家集体进入到秋收状态,豆腐也停了,只豆油还在一刻不停地榨着。
韩璎也参与到割稻子的行列,前两天还充满雄心壮志,第二天晚上洗完漱,躺在新做的棉花被褥里,整个人沾枕头就睡着。
第二天一早,韩璎又体会到了那种长时间不运动,忽然间打了两个小时羽毛球的感觉,除了脑袋,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了,既僵硬又软绵绵。
钱氏见老闺女这个样子,强行地按着她,没让她再下地收稻子,安排她在家里做饭,照顾家里的小动物们,按时喂食。顺便再翻翻院子里用牛车拉回来的稻子,以免受潮。
这些活计也不轻松,但韩璎做了两个月,各个环节都熟悉了,自己一个人挑大梁也是没问题的,还能顺便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
她愈发感叹自己真的入乡随俗了,从一个整天只懂得享受的城里小女生,变成了一个家务活样样行的村姑,要不是这具身体比韩璎自己本身的小,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拐了。
“唉,还是得赚钱过好日子啊,谁不爱享受呢?”韩璎坐着自己的小板凳,挑着榨豆油用的豆子。
村里大部分人都选择在地里吃,吃完找个平坦地,靠着扎好的稻草捆休息一阵,要是回家吃饭,地里远的,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还休息不上。
老韩家人也一样。
中午韩璎去地里给一家人送完饭,把碗筷洗刷干净,坐在院子里拄着腮帮子思考,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在发呆。
眼瞅着韩璎要被暖洋洋的日头晒得睡过去了,忽然间起身,大门一锁,招呼隔壁大婶帮忙看着点儿家里的动静,背着小背篓,戴上斗笠,往七里村郑屠户家去了。
“郑大娘子,你在吗?”韩璎到了郑屠户家没进去,在大门口前喊人。
喊了两声,果然,郑大娘子从猪圈处绕出来,见到韩璎来找她,瞬间露出笑容,道:“韩小娘子,你终于来看我啦?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快点进来说话。”
郑大娘子脚步匆匆来给韩璎开大门。
韩璎见到合她脾气的郑大娘子,自然心中欢喜,放下背上的背篓,擦擦汗道:“哪能忘了你呢,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家前些日子在县城里支个摊子,忙不过来,抽不出功夫来,只我二哥每日来你家买肉,这不秋收了嘛,我娘没让我下地,我今日倒出功夫就来看你了。”
郑大娘子递给韩璎一碗水,韩璎接过喝了。
“你呢?我看郑叔好像不在家。”
郑大娘子拉着韩璎进自己屋坐下,道:“我娘身子养好了,跟我爹一起下地收口粮了,学里放了农忙假,我弟弟去地里帮着爹娘捡稻穗去了。”
韩璎点点头,她来这一路,稻田地里都是忙着抢收的人,刚会走的小蘑菇头也在地里呢,跟着大人后面,或者被更大一点儿的孩子带着捡稻穗。
郑大娘子继续道:“家里这么多牲畜没人看着不行,他们就把我留下看家,照顾那些圈里的吃东西。”
韩璎道:“这你可很厉害了,光熬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