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安抚好李大郎的情绪。
饭毕,母女几人坐在一起说话,李县令考校李大郎功课。
县令夫人道:“二娘子,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李二娘子知道她娘子问的是豆芽,道:“前几日我不是在街上救了一个差点被掳走的小娘子嘛,她给送来的。”
李大娘子手帕捂嘴轻笑,道:“确实有意思,头一次见报恩送菜蔬给人的。”
李二娘子摇着县令夫人的手,撒娇道:“娘,你看大姐,她竟瞧不起人家小娘子的礼物,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李大娘子道:“那这礼物也颇廉价了些,上不得台面。”
李二娘子不同意,道:“先不说这豆芽是豆子制成的,就说这东西,连爹都没见过,物以稀为贵,足以见其珍贵了。”
县令夫人见两个女儿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忙道:“大娘子,这几日嫁衣绣的如何了?要不要娘帮你看看?”
见话题转移到女红上面,李二娘子不感兴趣,作势要告辞。
县令夫人头疼这个二女儿,总像个假小子似的往出跑,她爹也不阻止。如今连针都拿不好,这会儿赶紧把她给抓住,三人讨论了一晚上女红。
李二娘子暗暗决定,可不跟大姐在娘面前拌嘴了,太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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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璎和钱氏申请,要去县城,钱氏怕韩璎再出危险,坚决不同意,还是韩璎再三保证不离开韩大郎两丈远,才得到了钱氏的首肯。
韩大郎这几日推着自家的手推车,感觉干活儿更有劲儿了。
韩璎一连四五日跟着韩大郎去县城里卖豆腐,当然,她不仅仅是帮忙卖豆腐,这个事儿韩大郎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她来县城主要是为了蹲点观察调研。
县城里的人流量挺大,卖吃食的摊子铺子人来人往的。
韩璎也想开一个铺子,最好有自己的门店那种。
可惜家里成本不足够盘一个铺子,只能开个成本小一些的摊子。
做生意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拍脑袋想干就干的。
不经过前期市场调研,随随便便就支起来摊子做生意,那不长远。
韩璎在现代可见过太多试营业期间就黄了的店铺了。
韩璎决定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经过四五天的蹲点观察与思考,韩璎在心里有了目标。
在这期间韩璎还给红芍带了几回豆芽,不过红芍说什么也不白拿,非得给钱,韩璎只好收了,打算弄出新品再给李二娘子送去。
韩大郎的豆腐摊子多了个新主顾,县令家的采买,这让老韩家的豆腐摊生意红火了不少。
回到家,韩璎搬了小板凳坐在挑豆子的钱氏旁边,道:“娘,咱家去城里支个摊子吧。”
钱氏手一顿,望向韩璎,道:“小娘,这些天你去县城是去做这个了?”
韩璎点了点头,和钱氏一起把坏豆子和杂质挑出来。
老韩家做东西讲究凭良心,虽然豆腐产量日益变大了,但品质还是依旧,绝对不往里面掺坏豆子。
钱氏挑的眼睛都花。
不光要挑出来做豆腐的豆子,还要挑出来榨豆油的豆子。
“娘,豆腐每日销量就那么多,做多了就坏,新鲜豆腐运不到府城去。”
“大郎现在在县里的集市上卖不也挺好?偶尔你爹还挑着豆腐去七里村大集上也能卖些,够花用。”钱氏道。
“娘,可是咱家余钱并不多,不是吗?地里丰收了还行,万一有个天灾人祸,咱家可没个避难钱。”
钱氏沉默。
“别说借了,咱村子谁家有家底啊?真有天灾人祸,别看平时处得关系都行,顾自己家还顾不过来,哪能顾得上别人家呢?”
钱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听还没及笄的小闺女一说,又是另一番滋味。
还没嫁人呢,操心倒是不少,还不是娘家底子薄。
钱氏叹了口气,道:“是这么个道理。”
韩璎继续道:“娘,就算没有天灾人祸,咱家也看不起病,一副药可是不便宜。”
钱氏想到韩大郎和孙氏至今没有孩子,也没钱去看病,心里波涛汹涌。
钱氏道:“咱家一直都是种地的人家,出去卖菜卖豆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会做生意?”
韩璎见钱氏这话头是松口了,心中暗喜。
“娘,这世间没什么容易的事情,就是咱家种了好几辈子地,也不容易,种子播下去还得锄草,施肥,浇水,捉虫,还要注意天气变化。”
“基本上是日日都要一头扎进地里,我爹也说了,地里产量高的,都是伺候地伺候的精细。”
“但是,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种地啊,不都是打小跟着家里人后面学的嘛。”
“种地的跟着家里学种地,杀猪的跟着家里学杀猪,打铁的跟着家里学打铁,都是学出来的。”
“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孙氏问。
钱氏无语。
韩璎道:“若把杀猪匠家的儿子从小包养到铁匠家,那杀猪匠的这个儿子成天看着铁匠打铁,学会了打铁,那也不能说他就是铁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