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和韩二郎到家的时候,刘氏和媒婆早走了。
大雁暂时被养在了堂屋里,韩老头跟钱氏抱怨道:“大雁有什么用,不如像别人家一样抱只鹅来,还能跟鸡养在一起,省得狐狸半夜偷鸡吃。”
钱氏打了韩老头一下,道:“你个老头子,那大雁是方二郎托人从外地抱回来的,花了好几两银钱呢,不是大户人家纳彩,谁舍得送大雁,何况方家还不是大户,送大雁那是看得起咱们小娘,给咱老韩家做脸面。”
“大雁那么贵,还不如直接抵成银钱送来呢。”韩老头嘟嘟囔囔。
钱氏当然听到了,横了韩老头一眼,道:“别在这蹲着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韩老头站起来拍拍裤腿走了,他倒是没下地,背着手挪到村口跟人吹牛去了。村里谁家纳彩比他家更有面子!那可是大雁!
韩璎回家搬了小板凳坐在钱氏旁边,把头绳拿出来给钱氏看,又把方二郎要教她识字一事说了一番。
钱氏让韩璎把头绳自己收着,“小来小去不是贵重的东西,小娘你可以自己收,但凡有心的小子,谁家议亲的时候女婿都得讨未来媳妇欢心。”
超过五十文了,钱氏交待不许接受,不是富贵人家,成亲了管不着婆家的事,没成亲呢,收礼是一定要还的,韩家不占那个便宜,不做掉脸面的事。
韩璎接受了钱氏的处世哲学,这个家是钱氏作主的,她不可能在钱氏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情况下越俎代庖,越过钱氏去说了算,那样会家宅不宁。
她早晚要嫁人,往后韩家还是钱氏说了算,所以让它继续按照钱氏的方式转动比较好。
如果出现问题了,韩璎再选择适当的时机点出来。
不过,韩璎目前为止与钱氏的观点都是相似的,她也不想做无故占他人便宜的事。哪怕那个人是她的未婚夫。
韩璎把红头绳收好,看了看韩二郎屋里的豆芽,堂屋里走来走去的大雁,猪圈里的两只小猪,仅剩的一只下蛋老母鸡,长得茁壮的蔬菜。
自从改良了沤肥技术,韩璎家的菜长得越发高大水灵了,就连韩大郎去县城里卖豆腐顺带卖的蔬菜,都被老主顾们早早买光,惹得许多人同行眼红,却不敢对体格健壮的韩大郎做什么。
家里伙食好了以后,不光韩大郎个头往上窜了窜,鸡都爱下蛋了,刚把猪仔抱回来的时候,韩老头还担心它们水土不服,不适应新家。
一个晚上过去了,倒是瞧着猪仔们活泼得很。
韩璎巡视了一圈豆子,自家黄豆越来越多了,瞧每天韩老头的表情就知道,铜板肯定也不少。
韩璎便又继续进行她的榨油工程。
这些天,豆油不间断的被挤压,慢是慢了点,也攒出来半盆了。韩璎打算明天跟韩大郎去县里找杂货铺掌柜谈一谈收油的事,能卖最好扩大规模。
第二天,韩璎依旧起得很早,如今满脑子只想搞钱,根本无法踏踏实实睡个懒觉。
韩璎背着自己的小筐,戴上斗笠,装了一小坛子豆油,跟韩大郎出门了。
第二次来,韩璎很顺利便找到了杂货铺,还是那个掌柜的,道:“小娘子,买点什么?”
韩璎道:“老板,是我,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跟你说我能弄到吃的油?”
“哦,记得记得,怎么,小娘子这么快就弄到了?”掌柜的道。
韩璎从背篓里拿出装油的小坛子,往柜台上一放,道:“瞧瞧?”
掌柜的不以为然,但面上不显,依旧笑咪咪道:“头一次见这个颜色的油,似水又不是水,小娘子哪里弄到的?”
“肯定是正规渠道,再具体的不能说,我已经事先尝过了,入口的东西,肯定好,怎样,收不收?”
“还没请教小娘子,你这一坛要卖多少文呢?”
韩璎事先已经计算过了,道:“一两四十文,这一小坛可装近三两,算一百文。”
杂货铺掌柜身体从柜台探向前道:“呦,小娘子,这可不便宜啊,比猪油的价格整整贵了十倍啊!”
“东西好,保准独一份,自然是不便宜的。”
“那小娘子你把这坛油留下,我需要回家研究一番,明日你来找我,我再给你答复。”杂货铺掌柜把坛子往自己怀里一拢。
韩璎不好和他抢,便答应了他。
韩璎一走,杂货铺老板把门一关,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摸清了韩璎和集市上卖豆腐的韩大郎是一家的,便又回了自己的铺子。
韩大郎不难打听,县里就这么大,眼熟的人想知道他家住哪里,几口人,家里什么营生,多少田地,可太容易了,十里八村的压根就没有秘密。
韩璎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跟踪自己,跟韩大郎打了声招呼,依旧是把县城逛了一圈,看了一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观察了卖吃食的摊子,发现县城里的人对于吃食上还是很舍得花钱的,一些闻着就香的小吃摊子,人来人往,有些人一看就是住在县城里,有些则是和韩大郎一样进城里做些小买卖。
一些人会比较在乎吃食大不大,够不够填饱肚子。
更多的人则偏向好吃与否,若是闻着香,看起来好看,吃着更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