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惹什么事儿?”江岑一翻白眼,“那也是你女儿,你要偏心眼子是没办法,但也不要太过分了。”
这话里满满的维护意味,毛成瑞有些吃惊。
对上母亲的视线又不好说,只能讪讪道:“没有,我就是担心,她之前在家里就是一声不吭的,我这不是怕她惹您生气么?”
他的脾气,心虚了说话就是“您”来“您”去的。
江岑嗤一声,努努嘴:“得了吧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你也不要做的太明显了,人虽小,也已经记事儿了,既然要养也好好养,别养来养去养到后头还养成仇。”
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毛成瑞是听的明白的,当下心里更吃惊了。
他妈这是咋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这么说他,难道他妈自己态度就能好了去了?不应该啊!以他妈这性子,对这小妮儿指不定比自己还不如呢!像他好歹要面子,可他妈那是能一个人支撑起一个家的女人,要尖酸刻薄起人来有的是法子,对这种破坏了他们一家生活的侵入者不该烦得很么?
对,他妈就是这种性子!那这种变化的原因,肯定就是在那小妮儿身上了。
想起之前女孩儿跟自家妈走一起一老一小笑呵呵的模样,毛成瑞心里越发笃定,觉得自己也找到了答案,心酸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欣慰。
这孩子,虽然在自己跟前不那么会来事儿,但那可能就是因为他是个男的,这在他妈面前不就好好的了吗?这样想来,倒还是晓得怎么为人处世的,知道讨好他妈就对了,这样也好,也能少了他许多烦恼。
“妈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这不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如是毛成瑞语气也就轻松了许多,“这些道理我都多少岁了还能不懂?再说我也不为了她的回报什么的,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欠债,该的,也不能怪人小孩子。”
江岑:“你知道就好。”
这硬邦邦的话,还真是老太太的风格。
看来这老太太已经跟那小孩儿统一战线了,倒是自己这搞得有点里外不是人。
毛成瑞心中想着,却也不生气,讪讪笑了片刻,端起杯子喝口水,才又道:“隔壁宋阿姨在家吧?咱家这事儿,妈你跟她说过没有?”
“我跟她说什么?她那碎嘴子,跟她说了那这几个小区就没人不知道了。”
他们这是老小区,小区住户大多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原主就跟隔壁的宋老太还有楼下的何老太交情最深,那是年轻时候一起摆摊的情分。不过何老太一儿一女,女儿嫁到省城,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女儿那边,回来了也多数时候在儿子新家那边,这边就成了没人住的老房子,有段时间还挂出去出租,因而原主和她这两年走动也就少了。倒是宋老太,她家儿女多,结果到老了反而谁都靠不上,各个推诿,家里还有个到现在还没结婚一直啃老的小儿子,也就一直都住在老房子这边,又是邻居,两边走动自然就多起来,看起来交情不是一般的深。
但实际上也就是看起来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岑稍微一回顾就看出来了,这人和人关系再好走得再近都有攀比之心,就亲兄弟都不见得彼此盼望你比我过得好,更别说原主和宋老太算起来本来也没多深的交情,年轻时候也是互相攀比的,比男人比家庭比子女,一直以来原主方方面面都算是被碾压的,结果等到了如今,都说人老了该享儿女的福了,人家那么好几个子女,却还比不上原主这一个儿子出息的,那心里能舒坦吗?
前世毛雯雯会那么的冷硬,也有听多了风言风语被冷嘲热讽的原因,而这些风言风语怎么传出去的?还不就是宋老太!
原主以为那是说得上话唯一能交心的老姐妹好朋友,殊不知人家心里积压了多少的不甘和嫉妒,就等着你出丑,这一下子总算是找到机会了,那不出去说的天花乱坠添油加醋都说不过去!
如今的江岑自然是万万不会告诉宋老太其中内情的,她要再出去八卦乱说,哼哼~
当然,江岑也有意无意在冷落宋老太,维持个邻里表面交情就得了。至于别的,就比如每次毛成瑞回家都会给他们带的礼物,呵呵,江岑是根本提都没提了。
而这些毛成瑞自然是全不知情的。
毕竟,就算知情了能怎么的呢?毛成瑞毕竟隔得远,又劝不动母亲跟自己走,千里万里的这么分隔着确实不放心,当然也就希望这边多点人帮忙照看,哪怕别人没有真心呢,也就指望真事到临头了,看在平时给的这些好处和照顾上头能伸把手帮帮忙也行啊!
毛成瑞的照顾也是真照顾,逢年过节的礼物各种好东西就不说了,他没有什么关系近的兄弟姐妹——毛家自他父亲没了,当时都还要来抢房产,想要欺负孤儿寡母的,那是好一场闹剧,反正自那之后跟那边的亲戚也就算断了。江秋燕娘家倒是也有兄弟姐妹,姐姐妹妹不说了,嫁了人早就是天各一方了;兄嫂早年到南方打拼甚至一度断了联系,如今都在南方安家多年,逢年过节有通电话就算维系感情了;唯一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