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晞是个行动派,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有半分犹豫,何况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隔天,单白写小说时,他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正襟危坐,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苦苦思索着,不知道从哪说起好。
他一坐下来,单白脑中的警报就打响了,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明天就是截稿日了,我还有好多没写呢,可没时间陪你啊。”
“放心吧,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不会打扰到你的。”时晞决定旁侧敲击。
“什么?”单白眼睛不离电脑,打字飞快。
“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有线索了吗?”时晞试探问道,边问边偷看她脸色。
打字速度慢了一拍,单白表情淡了下去,轻轻摇头,“昨天去公安局问了,没有。”
空气好像冷了冷。
时晞在心里叹气,他是知道的,她每隔几天就会去公安局问父母的案情,风雨无阻,只是每每都没多大收获。
“要不你跟我讲讲你父母吧,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时晞再接再厉,努力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导。
单白没有吭声,眉眼平淡,像没有听到般,只是打字速度却越来越快。
果然又是这样吗?
时晞皱眉,关于她父母的事,自他来到这里后,问了不下十遍,可除了早早被告知的已死亡,被杀害,她对这件事几乎绝口不提,就像她从未过问他家里的事情一样,就连他和童筱蔓的事,也没见她问起过。
在他看来,这不是信任,而是一种逃避。
“你知道吗,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时晞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手撑着下巴,装作不经意道。
单白指尖一顿,终于有了反应,吃惊的看向他:“可网上不是说你是某参谋长的儿子吗?是个官二代。”
时晞嗤笑,“那都是严衍找人现编的,你还真信啊。”
他目光放远,思绪陷入遥远的往事,“我爸妈都是警察,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他们在执行一个机密任务时死去了,而我的那些亲戚呢,怕我爸妈抓过的罪犯打击报复,根本不敢收留我们,我和老姐差点被送进孤儿院……”
“等等……”单白打断他,脑袋没转过弯来,费解道:“你真的有姐姐?可你在采访时明明说你是家中独苗啊!”
“都说了是骗人的,随便说说你也信。”时晞撇撇嘴,表情还挺骄傲,“我在电视上可一直都是高贵优雅的形象,你看我现在像吗?”
“不像。”单白回答得很快。
“……你好歹也迟疑一下下啊。”时晞心灵受到了伤害。
“可你有一个姐姐的事也没必要隐瞒吧?”单白想不通。
“她不喜欢引人注目,主动要求我这么说的。”时晞淡淡一笑,手掌无意识的握紧,声音有些干涩。
“这样啊。”单白心疼他的遭遇,慢慢被他的故事吸引,“那后来呢,你和你姐真的进孤儿院了吗?”
“没,有一个退休的老警察看我们可怜,就收留了我们。”
“那还好。”单白松了口气。
“好个屁……”时晞小声嘀咕,当年,他和老姐被接进老警察家的第一天,就被当成他手上的兵,玩了命的操练,早上五点爬起来,跑个几千米,天天站军姿做训练,跟活在地狱里没两样,现在想想,还不如去孤儿院呢。
“不过受他的影响,我从小到大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说起这个,时晞总算打起了点精神,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眼睛明亮起来。
“那你后来怎么进娱乐圈了啊?”她好奇,真正了解时晞后,她就觉得他的性格不太适合尔虞我诈的娱乐圈,成为一个英姿飒爽的军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穷啊。”时晞哀叹道:“老头……呃,我是说我的养父,他除了国家的退休工资外,没有别的收入来源,能供得起我们吃住就不错了,书也顶多念到高中,上大学是不可能的,我是无所谓,反正成绩差,当兵也不花钱,但我姐就不一样了,她喜欢读书,成绩在学校从来都是名列前茅,上不了大学多可惜……”
“然后就在那时,我在街上碰到了严衍,他觉得我有当艺人的潜质,想和我签约,为了挣钱,我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单白不可思议,要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进军娱乐圈,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接受潜规则。
“要不然?”时晞扔给她一个白眼,“我长得这么帅,他能挖到我是他的荣幸。”
单白=_=,“不要脸。”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经过漫长的铺垫,时晞终于进入正题,双手交叉成塔状放在下巴上,朝她微微一笑:“比如,你父母被杀害的细节。”
他冲她挤挤眼,笑得很欠扁,眼神表情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我都把我的惨痛经历告诉你了,你再不说就太不够意思了。
单白惊觉,知道被下套了,无奈,只好从实招供,把那段噩梦般的经历说了出来。
时晞静静听着,虽然他早就事先听说过,甚至了解得比她更深,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悲伤,痛苦,压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