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安静赴死，毕竟我活的太累了。”
“但是不拉着黑虎一起，我心有不甘。”
“这些年，我反抗过、挣扎过，也向人求助过。”
“但是，我都失败了。”
“易先生，我累了，你是我最后求助的一个人。”
“你愿意帮我吗？”
莺莺的声音很平淡，无悲也无喜。
倘若陈凡拒绝她，她也不会太失望。
毕竟这样的事情，她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倘若今夜没有陈凡的出现，莺莺原本的计划是等黑虎和那些买卖毒品的人接头之后再动手。
这些年，黑虎很高兴或者很气愤的时候都会凌虐她一番。
所以那会无论黑虎事成与否，必然会来找她一次。
而那会，便是她打算和黑虎一同赴死的时候。
“我愿意！”
陈凡对着莺莺认真道：
“莺莺小姐，你既然对我坦诚相告，也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我必不负所托。”
“我与莺莺小姐有着一样的想法，黑虎这样的社会渣滓，法律必将不容于他。”
“那就好，这就够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莺莺脸上笑容绽放，没有诱惑，反而带着仿佛是即将要辞别人世的洒脱。
陈凡想了想，还是对莺莺说道：
“莺莺小姐，凡事想开点，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等黑虎落网，你的蛊虫一定会找到的。”
“就算你一个人找不到，我也可以帮你，警察也可以帮你。”
“无论怎样，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你也不想看到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的景象吧？”
“至少只有活下来，才能看到坏人被绳之以法，不是吗？”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莺莺喃喃道。
“易先生放心，蝼蚁尚且求生，倘若我有一线生机，必然不会放弃。”
陈凡内心舒了一口气，虽然莺莺命途多舛，但只要活着还是有希望的。
“莺莺小姐，不早了，要不我们睡吧，明天早上，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两两无言，陈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莺莺，虽然他平时能言善辩。
但是面对莺莺这样的人，陈凡觉得任何安慰的措辞都好像显得有些单薄。
陈凡起身关了这暧昧的灯光。
床很大，躺下两人绰绰有余。
黑夜中，谁都没有睡意。
陈凡想着莺莺透露的消息，正在慢慢消化。
据韩儒飞透露给他的消息，只说黑虎和他的地下势力阻碍深市的城市化建设。
并且黑虎通过对各行业几家公司的控股，试图插手商业，阻碍了深市正常的经济发展规划。
所以，韩儒飞是压根不知道黑虎还参与了贩毒，还是他知道但是却没有告诉自己。
陈凡陷入纠结，假如韩儒飞知道，但是不说，那么岂不是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虽然现在自己也如同走钢丝，稍有不慎被拆穿，就一定会上黑虎追杀的黑名单。
但倘若韩儒飞不知道，自己又没告诉他，那一批毒品流入国内，肯定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陈凡心底思量，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韩儒飞。
“易先生，您睡了吗？”
黑暗中，莺莺突然开口问道。
她刚刚也睡不着，虽然易辰答应帮她，但这件事能不能成，只怕也是两说。
虽然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但是倘若真有生的希望，谁又愿意寻死呢？
“没有，莺莺小姐，有什么事吗？”
“易先生，我不叫莺莺，我姓桑。”
“我们苗疆女子成人礼之前家人不会给我们不会取名，所以你可以叫我‘桑’。”
陈凡从善如流，顺着莺莺的话称呼道：
“桑小姐。”
“易先生，我已经记不得回去的路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家里人还在吗？”
“桑小姐，未知的事都有好坏，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陈凡宽慰道：“只要将黑虎绳之以法，你一定有机会找到家里人的。”
“我们苗疆女子的成人礼在十五岁，我已经过了成人礼很久了，但是还一直没有名字。”
“你说我为自己取一个名字怎么样？”
“桑悦，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桑悦，挺好的。”陈凡内心思索道：“往后余生，只为自己愉悦。”
“这个名字挺好的，适合你。”
“谢谢易先生，我也是这么想到，倘若有机会，我肯定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做别人的傀儡。”
……
清晨，陈凡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下一刻，有人破门而入。
“易经理，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侯文的声音在大清早略显刺耳，陈凡茫然地看着门口。
黑虎和侯文站在那里，脸色凶神恶煞。
昨晚的演技迅速上身，陈凡装着一副茫然的样子。
“黑爷？侯先生？”
“大清早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