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瀚海和秦昭走远,胡艳调转了目光,很快被唐仪身边的林盼吸引了注意。
胡艳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盼,见到林盼衣着朴素,眼里流露出几分轻蔑,“弟妹,这个丫头片子是谁?”
“丫头片子”本人这会儿已经推测出来刚刚围上来的这一大帮子人都是秦昭的亲戚,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分外尴尬。
正局促不安着,林盼感到自己的手被唐仪轻轻拉住,后者相当认真地介绍:“她是我们家小昭的朋友。”
“朋友啊。”胡艳的眼神由轻蔑转为轻佻,啧啧咂嘴,“你们家秦昭真是艳福不浅,一个朋友吹了马上就有新的朋友上赶着凑上来,身边从来不缺姑娘。”
“不像我们家远远,都奔三的人儿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忙事业,连姑娘手都没牵过呢,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这话明褒实贬,看似是在羡慕唐仪,实则处处夸赞自己儿子上进专一,无限贬低秦昭,顺带骂了林盼倒贴。
胡艳刚刚阴阳怪气秦昭时,林盼就对她印象极差,这会儿被人含沙射影地骂,更是窜了一肚子火。
但看到唐仪并未动气,想着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林盼忍住心中怒火,语气还算礼貌,为秦昭解释了两句:“昭哥工作也很忙的,没有那么多时间搞别的。”
“是吗?”胡艳故作惊奇,“小丫头,你别看阿姨年纪大了,网速可快着咧。我怎么听说,小昭最近出了点状况,好像是医院打人?近期活动全都取消了,这段时间可是很闲。”
怒火蹭蹭蹭上窜,余光瞥见秦昭妈妈同样面色不豫,林盼大胆开麦,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阿姨,不是我说您,这到了年纪,不服老都不行,您确实是网速太慢了,医院打架那事几天前都澄清了,您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们说话呢,不仅要动嘴,也要动动脑子,唉,不过这也不能怪您,毕竟女娲捏人的时候,也没有义务给每个人都捏一副脑子,我们不能歧视这种天生畸形的人,您说对吗?”
不是喜欢阴阳怪气吗?那她就阴阳回去。
胡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气得嘴唇发抖,“你说谁没脑子,谁天生畸形?”
林盼神色泰然自若:“谁这么问就说谁咯。”
听到两人的这段对白,周围人都捂嘴偷笑,尤其是秦昭小姨,甚至隔着胡艳朝林盼竖了个大拇指,毫不吝惜对林盼的赞赏,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温温顺顺的,说起话来居然这么毒。
也这么让人舒服。
姐姐的这个嫂子,嘴臭得不行,偏偏还喜欢说,张嘴就是阴阳怪气,她忍很久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没撕破脸,今天林盼这一出,算是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秦昭舅舅也感到相当解气,他看胡艳不爽很长时间了,要不是对方是个女人,他早就一拳抡上去了。他的姐姐是嫁过来享福的,又不是来受气的。
现下这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使胡艳下不来台,让他相当痛快。
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在看自己笑话,胡艳冷哼一声,心情反倒平复下来,依然尖着嗓子怪声怪气:
“哎,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不知道尊敬长辈的,没有礼数的全都聚在一窝,怪不得秦昭小小年纪就不讲礼貌,我可算是找到原因了,就是因为有一帮不讲礼貌的朋友。”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我们家远远以后找朋友,可得擦亮了眼睛,就算有姑娘硬要倒贴,我们也得严格把关。”
林盼笑了笑,一点儿也不怵:“阿姨您这话说的我就不赞同了,礼貌和尊敬是给长辈的,又不是给泼妇的,我看昭哥对长辈可一直相当有礼貌。”
“您大可不必这么担心昭哥和昭哥的朋友,有这个功夫,我觉得您还是先担心一下‘你们家远远’吧。”
胡艳狐疑地问道:“担心什么?”
林盼微微一笑:“有您这样一个母亲,别说有姑娘倒贴了,就算你们倒追,人家姑娘都不见得乐意。”
秦昭小姨也笑起来,就差给林盼喝彩鼓掌了。
胡艳气得脸色涨红,迈步上前,恶狠狠地瞪着林盼,眼看就要开骂。
唐仪拉着林盼的手,往后退了一点,秦昭舅舅适时挡在胡艳和林盼的中间,恶气出了,可以和稀泥了:“好了好了,这是医院,吵什么呢。”
秦昭舅舅又高又壮,往那一站,就像是一堵不可撼动的墙,压迫感陡然袭来,胡艳倒吸一口凉气,把没来得及出口的国骂咽了回去。
秦昭小姨在旁边帮腔,“大嫂子,你都多大的人了,跟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计较什么呢?传出去不得让人家笑话。她们这个年纪就是心直口快,敢说真话,你担待一下。”
“我跟她计较?”胡艳气笑了,正想回怼,身前那堵“高大的墙”突然危险地眯了眯眼,指关节扭得咔咔作响。
心中咯噔一下,胡艳调转了话头,“行,我不跟一个小姑娘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