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殿的凌霄花, 得愈发得明艳了起。
本只是萧云谏甚在意,随眼瞥见,叫他随意生长的枝芽。
如今却是越过了院墙, 增多了许多许多株。
萧云谏没心思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的。
就叫他们愈发得肆意妄为了起。
凌祉偶然瞧见, 却是说道:“阿谏,似是这花枝该修剪了。”
萧云谏哦了声,挥挥手随意排布了下去。
他本就是过勤快的『性』子, 更自己亲自处理。
只是瞧见凌祉若有所思地多瞧了外面几眼, 便凑去说道:“若是想把其做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便随意处置吧。”
凌祉头银发在日光下闪耀着,衬得他的肌肤更是白皙似雪。
眉间幽黑的魔纹, 就这般大大咧咧地显现着。
凌祉知次同萧云谏言说:“是否我在这九重天,理应低调行事更好。我为堕魔,额间的魔纹显着, 叫人看了便晓得我的身份。此般捂着无遮无掩的, 是否叫旁人对有异议?”
萧云谏却是抬手遍遍地抚『摸』着凌祉额间的魔纹。
满目爱意地亲吻了去。
他笑得怀,又说道:“只是异议,又如何?”
顿了顿,他状似撒娇般地说道:“师叔,向知晓我这个人的。我是曾经在意过旁人对我的看法, 可后却在意了。活得自在些好吗?再者说了, 若是他们言语,便是知晓是我的人, 我更是高兴。”
他的指尖向下勾勒,描摹着凌祉的容颜。
从高挺的鼻梁,到似是有些凉薄的双唇,再到了双灵动好看、笑起便是春意要为他而逊『色』的桃花眼。
哪点是令他心动, 叫他倾心的模样?
他恨得旁人识得是凌祉,识得是他风神的挚爱之人。
他是乐得的,又哪里真的去在意呢?
萧云谏趴在凌祉的身,伸手绕着凌祉的白发。
他有些失了神。
凌祉这头青丝换了白发,两次皆是因为他。
他心中难过,更是每每瞧见,想起当日的场景。
心疼得要命。
萧云谏抿着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叔,这头发……”
“阿谏是嫌我这般难看了吗?”凌祉微微偏头,神『色』却并慌张,又道,“若是阿谏嫌我,我便寻乌草汁,日日染了便好。虽是麻烦,可却能变原阿谏记忆中的模样。”
萧云谏陡然使劲儿地摇了摇头:“我从未说过好看!可知,是我见过最最好看之人,是我心中所认最最好看之人。这头白发因我而起,我又如何嫌弃?”
凌祉兀自笑了笑,又道:“阿谏倒是必日日挂怀于此。为,我甘之如饴。”
萧云谏哼了声,脸『色』却是好看了许多,凑去在凌祉的唇边亲了下,又迅速地躲了。
他如同得了糖果般的小孩子似的,笑得甜滋滋的。
又是说道:“其实师叔白发的时候,更加好看。怎般说呢,就是如今的,更是冷冽淡然了。”
凌祉勾唇笑:“我可真的有……冷冽淡然?”
萧云谏刻意地将他下多打量了几番,又说道:“对着我的时候,当然是许有的。只是对着旁人,是可怖极了。”
他思忖片刻,又说道:“便是梦神。他与咱们并肩作战许久,如今再见,是有些打哆嗦的。”
凌祉微微垂眸,幽黑的眸子里映出了萧云谏的影子。
他却没再接萧云谏这话茬,只是说道:“阿谏,我们无仙门瞧瞧吧。”
萧云谏怔,问道:“怎得突然……想要无仙门了?”
凌祉平静地说道:“只是想着,场战役中死了许许多多的同门,知如今无仙门可还好。”
萧云谏更知晓。
为了封印屠天之力,死了多多的人。
他从敢忆当时的场景,而今已是过去了百年。
百年……足够无仙门再次重新崛起。
亦是足够许许多多的人,忘却从发生过的事了吧。
萧云谏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凌祉略带了几分企盼的目光。
终是点了头,说道:“好,我们即日启程。”
凌祉堕魔的身份尴尬,但好在他的修为充沛。
障眼法总是好用的,能叫宗门之人看出端倪。
如今的掌门还是萧云谏的师弟,姓霍。
他本是欲在百年就要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的首座弟子的。
可奈何屠天之力事后,损失惨重,他忍自己心血消弭,仍是勤勤恳恳地亲自打理着无仙门的后续事宜。
如今好容易看到曙光,终是再焦头烂额之际。
他听闻弟子传报,有两位从未见过的修士拜访。
霍掌门本是愿搭理的。
可心底里却知怎得,咯噔了下。
他抿了抿嘴,说道:“边请到无墟峰的正殿里头吧。”
他知道自己为何忽而这般念想,但既是应了,便总归见见。
待他姗姗迟之时,萧云谏二人已是饮过了盏茶。
凌祉将自己额间的魔纹用障眼法隐去,头白发再换了青丝。
他二人的切,皆如从。
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