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凌祉待他是否有恩, 是否有那件真真切切豁出『性』命保护自己的举在。
就算是个陌生,他都不能叫因着自己的缘故,让替自己死。
梦神一摊, 却是道:“我便知晓不行, 方才若非看你问询得急,我便也不会如此提议。不过风神,你莫将此事搁在心上, 我不过随口言说罢了。”
他弯着眼睛, 好似真的如他所说一般。
萧云谏没应声, 只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双鞋子上面绣着的是云纹, 而非翠竹。
洁白得一尘不染。
凌祉的瞳『色』愈发滚烫起来。
萧云谏这般的斩钉截铁,是否他还有一丝机会。
方才提及梦子诅咒时,凌祉却是蓦地想起许多来。
于无上仙门, 与其中的藏书阁。
梦神说的无错。
平日里便是没有神只获此等诅咒的。
但是常有。
那时候他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突破自己的修为瓶颈, 整日里在无上仙门的藏书阁中寻找法子。
找寻到那让他被逐出师门的禁术的同时,亦是记得自己依稀在藏书阁中,瞧见过于梦子诅咒的书籍。
只他——
好想和萧云谏待在一处多些时日。
便是一时片刻,亦是好的。
凌祉在心中暗道,多日, 日便好。
待日后的清晨, 他定当将自己所悉貌,尽情告知。
他深深地瞧着萧云谏, 心中本就不平静的湖水,更是激起愈的波澜。
欲念仿若将他吞没,让他恨不得这此生此世,都不告知萧云谏。
他抿着嘴, 一言不发。
表面却仍持着自己一贯的清冷做派,只那深不见底的幽黑眼眸中,却多了熊熊烈焰。
萧云谏在梦神此处问不出旁的什么。
便也没枯坐着,非得一个了断。
只他刚踏出梦神的宫殿,便见青鳞急匆匆地赶来,说道:“神君,方才天后娘娘传您觐见,这会子便非您了。”
萧云谏嗯了一声,欲启程停云殿。
青鳞却是稍有踌躇地道:“天后娘娘唤得急,莫不是如此,我不会贸然来梦神的宫殿寻您。”
萧云谏叹了口气,心下了然。
这般急迫,不就是因着扶英的缘故吗?
恐怕想见他的也并非是天后,而只是扶英吧。
青鳞瞧萧云谏脸『色』平和,并不难看。
又多了几分目光抛在凌祉身上,问道:“神君,事情可是解决了?”
萧云谏只当他说的是顾铮一事,便点点头:“梦神帮我了了此事。”
青鳞长松了口气,笑意盈盈地说道:“那便好。”
他生了一张哪里都小巧,独独眼睛的脸。
像只未开蒙的小鹿一般,水汪汪地看向萧云谏。
萧云谏每每见他这般,都忍不住伸『揉』了一把他好容易梳得光洁的发丝。
青鳞也报以羞赧一笑。
凌祉的眼睛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直直地戳进心里。
炎重羽、青鳞……便是挨近萧云谏的所有,都叫他心中仿若巨石滚过一般。
胀痛得命。
但他又有什么权利、什么立场嫉妒?
他不过就是个负心寡义。
他又凭什么!
萧云谏『揉』了『揉』鼻尖,通红着说道:“那便吧,总是躲着,也不是长久计。”
他这话是说给青鳞听得,更是予凌祉的。
青鳞颔首笑道:“重羽还有停云殿的务需忙,便我招个云,陪神君同。”
萧云谏皱了皱眉:“可凌祉不能腾云。”
青鳞诧异道:“神君,天后娘娘未曾传召于他。”
“但我二仍是捆在一处,分开不得十尺。”萧云谏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亦是不想叫他随我同,可却也无法。”
青鳞一怔。
此刻才是反应了过来,方才自己所问非萧云谏的所答。
他微微垂下头,答道:“是。”
仍是凌祉与萧云谏御剑,青鳞在后腾云跟随。
亦步亦趋地跟在萧云谏身后,青鳞目光中却是掩藏了一股子莫名而来的气恼。
他神君好容易躲开了凌祉这个渣滓。
怎得又和他捆在了一起,不能分开。
这便不是又神君与凌祉重归于好吗?
他二在梦境中的十七,是感情缓和了许多。
恐怕不虚多时,依凭他神君的『性』子,便会对凌祉心软得一塌糊涂吧。
这便是最最的不好。
他定是寻炎重羽,共同论出个法子来的。
不过转瞬就到了天后的宫殿。
神侍迎了萧云谏入内,青鳞毕恭毕敬地立于殿,候着萧云谏。
神侍拦下凌祉,道:“天后娘娘只召了风神殿下一,劳烦您于殿稍候。”
凌祉还未开口,萧云谏便出言道:“他同我一起。”
神侍见萧云谏神『色』坚定,便也不好多加阻拦,只让了路出来。
瞧着凌祉亦步亦趋地跟在萧云谏身后,一同进了天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