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通宵到达,人人皆醉。
除了刘铮。
他还是十分清醒的。
因为他一直在想。
他应当,拿这川蜀如何?
真的什么都不管,撤兵就走?他心里肯定不甘心!川蜀,是一个战略要地。既然来了,就要筹谋才是。
但是……
这边,他又是谢震的结拜兄弟。
算计自己的兄长,他还是心中有愧。
他一晚上,就在自己的房间中踱步,他一直在看这川蜀大地的地图,陷入沉思之中。
旁边的沈曼青,看得都心疼了,起身来到刘铮的旁边,帮他披上一件衣服,柔声道:“公子,夜深了,明日再看不成么?”
刘铮苦笑:“明日?今日蜀王登基,明日这一众文武,就恨不得我带着凉州军离开,我怎也得思虑出一个方法来啊。”
“啊?他们这般没有良心么?”
沈曼青都是一怒。
刘铮呵呵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兄长刚为蜀王,确实需要稳定一下局势。若我过多参与,对他不好。”
沈曼青不甘道:“莫非我们大老远跑来,就这般走了?”
刘铮摇头:“所以明日,这帮蜀中官员,定然要划出一道来,跟我谈判才是。”
“啊?”
沈曼青有些懵比。
谈判?
刘铮解释道:“如何打发我凉州军,如何打发我。是补偿粮草金银,还是许我驻军。这又是一件头疼之事啊。”
他幽幽一叹。
实际上,他并不想和谢震如此交锋。
但这也是必然的。
这便是利益场。
身为一军统帅,这次帮助蜀中大定,若是就这么走了,恐怕他手底下的弟兄们,都不会愿意。他还要考虑这么多人的情绪。
答谢。
如何答谢?
要金银?
刘铮不缺。
驻军?
恐怕太过明显。而且也会影响自己名声。
至于此时,川蜀这帮人,最担心的傀儡,刘铮是绝对不会那样去做的。既是结拜兄弟,就不应如此算计。
突然。
刘铮的眼睛,落在地图上的,最西南角。
南蛮之地?
他微微笑了起来。
……
“疯了,疯了,快点,拦住他们,拦住!”
这个时候。
银滩城,已经持续几天在疯狂了。
疯了!
全城的人,都疯了!
当那场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在当日南蛮大军已经注定了全军覆没的时候,一直在暴跌的银州币,已经开始了报复性地上涨!
三金,四金,五金……
而后。
当圣上的封赏,传遍天下之时。
这一下,银州币的价格,再也压不下去了。
六金!
七金!
八金!
一车一车的金银,被拉来银滩城。通宵到达,整个银滩城,彻夜通明,人人难眠。
“这这这……”
青阳铄和郑月茹,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
太疯狂了!
简直太疯狂了!
只要有人出手银州币,不管溢价多少,当场就有人收走!很快,银滩城这边的兑换比例,已经跟不上外面市场的比例飞涨了。
利好。
这就是利好!
圣上封赏了,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治罪了!这还等什么,银滩城,又要起来了!银州币,又要值钱了。
那群跟着郑月茹,几乎拿出全部家当的,银州商会的富商们,也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了。
“这……哎呦喂我卖早了!亏大,亏大发了!”
“这,已经翻了三倍?”
“老崔啊,你这家产,翻了几倍了?”
这些富贾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可怕!
疯狂!
有的兴奋非常,难以自已。有的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出手太早。有的手握巨额银州币,坐等涨价收割。
再看之前买空的那群人。
当夜,就有几个破产的富商,从凤鸣楼定,一跃而下。
赔不起了……
确实赔不起了。
他们在交付了订单定金之后,这尾款,是无论如何赔不起了。定金,那可是定金,听说过定金还能退的吗?
赔大了!
血亏!
甚至,他们还要面临着违约金,同样是银州币的违约金!
穿仓了……
谁都没想到,一个之间,便是如此疯狂的转变。
这就是银州币……
这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银州币。
郑月茹,这个时候,都有些语无伦次,深深吸了口气:“先……先生,这次我们郑家百万金,这这这……”
这到底赚了多少?
青阳铄苦笑道:“月茹啊,现在看不出来,只能说,保守估计,已经是三百万金……”
轰!
郑月茹,忍不住脑中轰鸣。
三百万金?
一金等于二十两银子。三百万,也就是六千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