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不断地有闪光灯亮起,摄影师疯狂抓拍着这爆炸『性』的一幕,这更加坐实了民众的猜测,引愤怒更加升级。
也有一些直播的视频,时已经被弹幕刷满了。
莫耶苦笑了一声。
……这都算什,看脸就能判断的话,那世界上绝大多数罪犯都要逍遥法外了。
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和大部分人的象不同,很少有罪犯像小说里写那样,满脸横肉一身煞气,凶恶之气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
恰恰相反,绝大多数罪犯看起来都很普通。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你每天回家都会打招呼的邻居,一起上班的同事,过马路时盯着红绿灯蠢蠢欲动的行人。
眼看着声音越来越响,莫耶拿起法槌一敲:“肃静!”
全场肃静,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莫耶。他放下法槌,手指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将要在这场法庭上,做出一个最重大的决定。
或许,他将会一生背负这个决定,直到死亡。
————
陆昔站在被告席上,比起其他雌虫或愤怒,或害怕,或颓唐的样子,他看起来安安静静的,背脊挺直不摇不晃。哪怕他手上戴着镣铐,哪怕他身上还留着被鞭笞的痕迹,但他气定神闲,仿佛他如今是站在国旗台上演讲,而不是什囚犯。
在原告席上站着一个面容憔悴的雌虫,眼里是无法淡去的血丝,满脸悲戚,视频是不久流出的,但他看起来却像是凭空了许多。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虫族,看到他这样都会为之动容。
夏渊的眼神在他脸上快速掠过。
这些小把戏,用来博取同情心时倒是很好用,这只雌虫非常擅长这些东,那个视频每一下都直击雌虫内心最容易被触动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雌虫最懂雌虫要什?
他挟裹了一股巨大的声势,要借着这股声势彻底要了陆昔的命。
当夏渊站到这个地方时,感受着空气中近乎狂热的气息——这股狂热几乎可以将一切都燃烧殆尽,一切敢挡在它面的统统都会被摧毁。
他皱起了眉头,开始下意识地打量周围,开始在心里计算成功概率最高的逃亡路线。
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夏渊从绪中惊醒,低头看去。陆昔借着桌面和他宽大披风的掩饰,偷偷握住了他的手。但他却始终维持着看向法官的姿势。
从那只手心传来的温度安抚着夏渊,仿佛在说:“冷静点。”
“……”
夏渊微微松开捏紧的拳头,反手握住了陆昔。
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法庭的流程冗长,观众们等焦灼不已,若不是考虑到这是严肃的法庭,几乎都要站起来叫喊了。
直到半小时后才终于到了最重要的阶段。
当那只面容苍悲戚的雌虫站起来时,所有人都来了精神,翘首以待。
……
这绝对是加德纳这一生最受瞩目的时候。
在这个法庭上,所有人都在看他。
在这个时候,整个虫族都在注视着他。
他下意识去理手套,但马上制止了自己的动作。他需要一个更加吸引同情的造型。
狼狈却不失坚毅,勇敢却依旧难掩脆弱。
加德纳深吸一口气,因为兴奋而脸颊攀上热意,但在观众看来他却有另一种理。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的雄子阿德莱。”
从电视到网络,在这一刻,每一个地方都在播放加德纳。
雌虫目光坚毅,脸庞因为愤怒而显通红,他尽可能维持了自己的礼仪,他穿了剪裁上等的衣服,配饰一应俱全。
但谁都能看出他的悲痛。
他的手套带反了,里面的线头一清二楚地出现在镜头里,这原本是一个滑稽的镜头。但人们面对这样一个值尊敬的雌父,无论如也笑不出来。
“阿德莱是一只真正善良的雌虫,我把他教养很好,他非常高兴自己生而为雄虫,因为……”
加德纳顿了顿,才道:“因为他说,这样他就能去拯救雌虫了,他多庆幸自己有那个能力!”
整个观众席安静了三秒,所有雌虫都在努力消化着。
然后一股震颤般的热流从他们心底涌起,一瞬流遍了四肢百骸。明明法庭内的温度调控到合适的温度,但他们却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们无法承受过于强烈的情感而开始流泪。
“然而——”
加德纳话音一转,看向被告席的眼睛像是着了火:“我不明我的阿德莱到底做错了什,你们为什要这样对他?!他最盼望的事就是为雌虫们治病,你们若真是恨他,你们大可以打断他的腿,折断他的手臂,但你们为什要把他作践到那种程度?!”
所有坐在被告席上的雌虫都一脸铁青。
阿德莱是什德行,别人不知道,他们一个学校的还能不知道吗?
那个让所有雌虫都恐惧的恶魔雄虫,居然能被颠倒黑成这样,他们听着都吐。
终于有雌虫忍不住了,他径直打断了加德纳的话:“你他雌的放什狗屁?就你们家那个狗屎东,他死了才是好事!你要看看我弟弟现在是什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