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会儿功夫,李思琪就累得满头大汗,她抬手拭了拭汗,欣慰道:“总算喝进去一些。”
太医院的蒋大夫忍不住道:“这样太慢了,也太麻烦了!”
“可是这样喂进去的药更有效!”边说着李思琪手下的动作不停,继续重复着先前的操作。
秋月在旁边一直帮不上忙,也是干着急,于是自告奋勇道:“李姑娘,我来喂吧!”
“好!”将药碗递给她,李思琪叮嘱:“就像方才那样,趁孩子打嗝的时候喂,记住了吗?”
秋月接过碗,连连点头。
李思琪继续轻抚虎儿的胸口,又是一个响嗝,秋月赶紧喂了一勺。
如此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配合着终于把小半碗药喂完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李思琪道:“先等等看,如果还是不完全退热的话,一个时辰后加一次药浴。”
妇人含泪感谢:“李大夫,辛苦你了。”
李思琪摇了摇头,“医者父母心,但是跟你们做父母的相比,我们还差得远!
好啦,别客套了,你赶紧休息会儿,说不定还要给虎儿药浴呢。”
妇人点头应下,却还是不肯睡。
大夫们都散去,李思琪让秋月歇息去了,自己也趁机洗漱了一番。
一个时辰后,虎儿发热好了一点,但仍然昏睡不醒。
原本李思琪准备给虎儿加药浴,考虑到孩子小,万一再着凉了,更病上加病,雪上加霜。
跟擅长儿科的师父张大夫商量后,改成了足浴。
不满三岁的幼儿,特别是发热或是腹泻小儿,通过脚部皮肤吸收,一样可以达到内服药的效果。
内服用药的处方,李思琪尽量减少了苦寒之品,改成甘寒、甘淡或者是药食两用之物用以清热。
足浴的药方她还用了改之前的处方,只是每味药又根据虎儿的情况酌情增减量。
虎儿娘抱着孩子使他的双脚垂落在药汤盆里。
脚底穴位多,李思琪不停地给他按摩着脚底,促进药液吸收,更好的发挥作用。
泡了半个时辰,按了半个时辰,中间还加了一次热药汤。
足浴结束后,虎儿依旧没有醒,但很明显呼吸平稳顺畅了许多。
虎儿娘还是紧紧抱着孩子,一刻都舍不得放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
李思琪见她这样过于紧张,对自己和孩子都没有好处,轻叹一声。
擦了擦手,劝解道:“大嫂,你先把虎儿放下吧,那样更有利于他退热,你也不至于那么累。
况且发热是很容易反复的,接下来还指望你照顾他呢,你若累垮了,虎儿怎么办?
你放心,只要熬过今晚,虎儿就能脱离危险了。我相信,他能感受到你的爱,一定会坚强地挺过来的!”
虎儿娘抱着孩子的手臂放松了些许,还在犹豫中,虎儿爹也跟着劝,“你就听李大夫的吧!”
依言把孩子放在床榻上,虎儿娘随即要下跪磕头,被李思琪眼疾手快拉住了。
顺势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我去看看别的病患,回来跟你一起守着虎儿。”
虎儿娘眼里水气氤氲,又重重地道了声谢。
查巡了一圈,所有病患都无异常,别的大夫也都在轮排值守,李思琪复又回到了虎子身旁。
虎儿娘眼睛布满红血丝,是哭的,也是熬的,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李思琪好歹还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下,这会儿虽然又有了困意,但也还熬得住。
她再三劝说虎儿娘睡一下,后者也明白照顾孩子还需要很大的精力,就趴在床边休息了。
李思琪坐在床边翻看医书,正聚精会神沉浸在其中时,虎儿猛然呛咳了两声。
虎儿娘一个激灵坐起身,李思琪也赶忙抚着孩子的胸口,为他顺气。
呼吸渐渐舒畅,虎儿迷迷糊糊睁开了懵懂的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陌生的李思琪。
当目光落在母亲身上时,立刻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奶声奶气喊了声:“娘,抱抱。”
虎儿病了好多天,瘦了许多,巴掌大的小脸趁得眼睛更大。
许是昏睡中的他病痛也丝毫未减,大眼睛水汪汪的。
这呆萌的表情及稚气的声音一下萌化了两人的心,令人辛酸又心疼。
虎儿娘顿时喜极而泣,抱起孩子亲了又亲,直呼苍天有眼,孩子总算脱离危险了。
虎儿爹也过来了,一家三口紧紧拥抱在一起。
李思琪亦很欣慰,合上医书,可刚站起,眼前就一阵发黑。
摇晃不稳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回头,正对上高奇绩深不见底的眸子,她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担忧和责备的情绪。
摇了摇头,李思琪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眼花看错了。
又暗暗埋怨自己一把,来到这个世界后确实疏于锻炼了。
闭了闭眼,缓和了晕眩的情况,李思琪感激笑道:“多谢王爷,我没事。”
说完,刚欲不着痕迹地抽出被扶住的手臂,只觉脚下一轻,霎时间天旋地转,被抱了起来。
挣脱了一下,却被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