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尖锐的逼问,冷如刀刃的视线下,秦筝依然清晰地给出答复。
“重要。”
怎么不重要呢?
如果贺云洲的身世被曝光,秦筝相信,受到影响的不止是贺云洲。
还有贺家,贺老夫人,还有贺耀宇,他曾守护身后的贺氏家族的所有人。
都会因为贺云洲的身世受到或大或小、或好或坏的波及,结局肯定不会好。
贺云洲眸色变了变,他只是看着秦筝,“你再说一遍。”
“我……”秦筝看出了男人眼底的冷意,她张了张嘴。
明知道贺云洲问的意思,她还是认了。
但一想到如果再次重复,必然会激怒贺云洲,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裂缝。
轻飘飘的两个字,仿若有千斤重,压得秦筝喘不过气。
贺云洲看着秦筝一点点的红了眼,隐忍又委屈的样子,他眼底的寒霜也渐褪。
“我不逼你。”贺云洲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如常。
秦筝意外的看着贺云洲,试探性的问,“不逼我?”
“是。”
“奶奶好之前希望你遵守约定,扮演好你的角色。”
说罢了,贺云洲竟是没有再留在办公室。
他微一动作,凌远便意会,推着贺云洲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剩下秦筝有些不敢相信,贺云洲居然这么轻松就松了口,好似放弃了她。
她一时间又生出了内疚,刚才自己言语尖锐,态度不好,脾气那么坏。
真的是糟糕透了。
秦筝又在办公室磨蹭了半天,想来现在这个点贺云洲应该休息了。
确定灯灭了,人睡了,她才敢蹑手蹑脚的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秦筝小心的去洗漱了下,极力避免吵醒男人。
但在坐下床的时候——
“砰!”
秦筝砰的撞到了床头柜,疼的泪花瞬间飙出来。
她为了吵醒贺云洲,特地没有开灯,却不料撞到桌角上去。
最倒霉的是,撞的不偏不倚,正正好是秦筝受伤上过药的地方。
“好疼。”秦筝小声的嘀咕。
她下意识的看贺云洲,但贺云洲似乎睡的很沉,没有任何动静。
秦筝不免有些失望,这么大声,他都没听到自己撞上了么。
秦筝嘟囔着,“混蛋,还说要留下我。”
她躺下了,一面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一面想着明天再起来看看。
往时贺云洲都会靠的离秦筝很近,秦筝都能嗅到男人身上的草药香。
可现在,秦筝发现贺云洲离的有点远,还是背对着她。
秦筝尝试入睡,发现闻不到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她又凑近了一点。
“嗯?”贺云洲微微有了动静,他睁开了眼。
秦筝一下被抓了个正着,她离的很近,几乎要贴近去。
贺云洲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很热。”
他说着,又分开了跟秦筝的距离。
秦筝怔怔然地看着贺云洲理所当然的拉开了距离,一时呆住。
她没敢再靠近,就蜷缩着身子看着贺云洲。
昏昏沉沉的,好像天都快亮了,秦筝都睡不着。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开始睡。
渐渐地,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又闻到了来自于男人身上那股清淡的草药香。
她一下便坠入了梦境,彻底昏睡过去。
……
第二日,清晨。
秦筝醒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床边。
床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手摸上去也没有温度,看起来是起了一早。
不见面,这不正是秦筝想要的么,可秦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秦筝翻身下床,利落干净的打扮了一下自己,显得十分知性淡雅。
她刚一出门,便与凌远撞了个正着。
“夫人,三爷嘱咐我提醒您不要忘了去跟奶奶问安再离开。”凌远恭敬的说道。
秦筝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分内事,但是经凌远这么一提,显得他们生疏不少。
她点点头,眼看凌远要走。
秦筝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问道,“今天贺氏要开会吗?”
“没有的。”凌远微微颔首道。
秦筝抿了抿唇,又问,“那贺云洲去哪里了?”
“许小姐一早闹了脾气要自杀,三爷过去安抚了。”凌远如实道。
闻言,秦筝神色微微一僵。
什么自杀?
许清陵分明连抑郁症都是假的,天天挂了一瓶葡萄糖水在那装有什么大病。
但这些话秦筝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她的身份说出口,注定只是为了让别的觉得她嫉妒罢了。
“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