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巴桑的话,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是拜你所赐。你现在先说你的事情,不然时间可不等人。”
巴桑似乎还是惊魂未定,一时半会不知如何说起。
我见巴桑这时颓势尽露,便道:“要不我给密咒师开个头?从你来藏北找苯教伏藏开始?”
巴桑听到这里,知道想瞒也是徒然,心情一松懈,倒不如方才紧张了,神色竟然镇定了下来,叹气道:“唉,你们把我松开吧,我不会跑的。”
我一直认为巴桑其实心眼并不坏,至少在面对鯥黾袭来时,巴桑第一时间还是喊我们赶紧跑,只是我们刚才被巴桑打得有点狠,实在消不了那口恶气。、
现在巴桑让我们给他解开绳索,马柏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白玉昆打圆场哈哈一笑道:“哎呀,马哥,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也算是相识一场,过去的就过去了嘛。”
马柏冷哼一声,转头走到离巴桑远处的地方坐下了。
我们松开巴桑的绳索,贝恩特也走到巴桑面前,仔细端详了巴桑一下,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巴桑朝贝恩特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不去理会他,转头对我道:“你想怎么问就问吧。”
原来巴桑父母都是牧民,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一场暴风雪中,因为雪崩而双双离世,巴桑便成了草原上的孤儿,四处流浪,草原上的牧人见他可怜,便时不时接济下他。待到巴桑稍微大了点之后,就开始替人放牧,钉马掌讨生活,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巴桑到是至小聪慧过人,听着唱诗人唱诗,竟然能记得大部分,那时的巴桑便被那些藏地的古事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对格萨尔王的丰功伟绩崇拜不已。
如果事情还是这么发展下去,巴桑现在也不过就是个能说会道的牧民而已,只是比别人多了些谈资而已。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不按这个逻辑发展,那是一年极为寒冷的冬天,在藏地牧区,牧民都在“猫冬”,牲口都是放到森林里面吃点干草,牦牛傍晚回来后补充点草料,但是那天傍晚,在家“猫冬”的巴桑突然发现一头牦牛不见了。这可不是巴桑自己的牛羊,他可赔不起这么一头牦牛,狼是不冬眠的,而且一到冬天都是十几头狼一起捕猎,巴桑越想越觉得没法久等,于是顾不得天寒地冻,拿起杈子枪便到森林里面去找寻牦牛。
这处冬季草场巴桑是多次来这里了,对地形已经极为熟悉,虽然天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巴桑还是轻车熟路的在山林之中穿行。
突然,巴桑隐隐听到山林远处传来一阵厮打声,这山林向来人迹罕至,哪里又传来厮打的声音呢?难道是山神不成?
藏人一向来认为山都住着山神,河里就有河神,但巴桑这时十四五岁,正值好奇心最强的时候,平日只有在藏戏中见过那些戴着面具的山神,哪里又想到今日可能就要真见到山神了呢?
巴桑快步朝着厮打的地方而去,就在这时,巴桑竟然看到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一个身披白色披风,手拿木棍,头顶盘着硕大的发髻的一个老年人被七八只狼围在中间,而巴桑的那头牦牛正躲在一颗大树后瑟瑟发抖,狼向去嘶咬牦牛,那老人便又得去相救,这时想来也搏斗了许久,老人已经明显体力不支,败相渐露。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突然朝着那只牦牛扑去,老人挥棍朝着那头灰狼打去,不料这狼甚是狡猾,不等老人棍到,一下从牦牛身后滑了过去,用锋利的爪子将牦牛肚腹处拉开了一个小口,牦牛吃痛,惨叫一声向着一侧空旷地方奔去,而两头恶狼却将牦牛又逼回了树林之中。
而那老人因为救牦牛去打那灰狼,不料后面的狼猛然跃起,一下扑倒了老人的背上,纵然老人身材魁梧,但是冬天毕竟穿得臃肿,这狼又抓得极紧,一时竟然也无法将狼摔下来。
其余几只狼见这狼得手,除了一只狼负责牵制牦牛,其余的都朝着老人奔去!
巴桑大惊失色,开枪打狼又投鼠忌器,不得已,朝着天空放了一枪。嘴巴里面喊着“啊吼吼!”朝着树林之中奔去。
这杈子枪属于火绳枪,威力小,声音却惊人,只听“嘭”的一声,伴随着火光四溅,狼群吓得慌忙后撤,不过狼群毕竟狡猾,退进丛林之中也不离开,只是不远不近的朝着这边张望。
巴桑从小给人放牧,这乌尔朵甩得娴熟无比,捡起一块石头包进乌尔朵的皮套之中,对准那只最大的狼便掷了出去!
只听一声哀嚎,那头应该是狼群头狼的大狼被打了个正着,几匹狼见头狼挨了一击,便要朝着巴桑扑来,巴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只见他捡石,装弹,投掷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打得狼群连连后退。
狼群本就被杈子枪惊吓,又见巴桑极为勇猛,一下也乱了阵脚,只见那狼王呼啸了一声,一时间那群狼已隐入了山林之中,不知去向。
巴桑害怕狼群使诈,又站在枯树之上等了片刻,才跳下来和老人相见。
那身材魁梧的老人多处被狼咬伤,白色的披风和皮袍上血迹斑斑,刚才一场恶斗,老人也是精疲力竭,正靠在一个大树下不停的喘气。
巴桑连忙将皮囊中的青稞酒递给老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