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躲不过去吗?”
慕白长叹一口气,看着手里面与小师妹性命相连的魂灯。灯影摇摆几欲消散。
齐思白躺到在血坡中,望向无亘的蓝天。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原来生命流逝是这样的。
真的会出现老人常说的走马灯。她两世的记忆不住的在脑海里闪过细细碎碎的片段。
……
蝴蝶扑动翅膀自由的遨游在花丛之中。
被一阵悉悉束素的抽泣声惊动。
它认识她。
那个被孤儿院的孩子排挤的家伙。经常被揍的鼻青脸肿。
她脸上挂着珍贵的营养。
蝴蝶煽动翅膀停靠在可以落脚的柔软平台上。本能的伸出口器大口的吮吸这盐分和水。
就在蝴蝶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
一双大手无情的捏住了蝴蝶的翅膀。
左右用力拉扯它的翅膀。
蝴蝶的复眼里是上百个凶手残忍的笑容。
强烈的求生欲使她奋力挣扎。
却一次又一次被碾碎在沙土之中。
可能是它求生的意志打动了凶手。又或是凶手觉得无趣。
放过了它。
可生命的消逝已成定数。
它静静地躺在地上。
它能感觉到大地如同呼吸般吐出一股气。
这股气呼啸盘旋形成风。
生死之间。
小小蝴蝶亦想起往事。
它开始不受控制的思考。它到底是蝴蝶,还是刚才那个孤儿院小女孩,还是万剑宗掌门弟子齐思白。
自她魂穿到这个世界。
一直以为自己的手握人生剧本的天命之人。
伪装预言之子的身份引导齐家躲避灾祸成为第一世家也好,拜入宗门还利用职务之便私查齐家邪修也罢。
她来的这修真界短短的十几年。一直都在致力于让齐家远离败家之祸。
可她固然避免了鸿悟城因邪修作乱,齐家监管不力被宗门罢斥沦为三流家族的灾难。
却也挑起家族内嫡系与旁系的纷争使人心崩离,引发人祸。
有种潜意识告诉她。要急切向前。否则她所珍视的一切就会消散于世间。
她接受了这个意识。
越到后面她越发急切,越发觉得时间不够。
可她到底在与什么赛跑。
在争什么?
她不知道。
直到这次生死之间的徘徊。
那天籁的发问。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
她才明白她陷入了真与幻争辩的魔障之中。
如同梦中喝酒作乐的人,早晨醒来后遇到不好的事会哭泣。梦中伤心哭泣的人,早晨醒后或许会高兴地去劳作。
因为当人在梦中,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有时候在梦中还在做着另一个梦,等觉醒后才知一切都是梦。
她觉得她的梦醒了。
前世种种、书中种种不过都是她过早发现胎中之谜,陷入知识障中。
一旁守护齐思白的李旭文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常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挽救回来的四品回春丹。他已经忍痛喂了两颗了。
思白师妹还是躺在一动不动。气息奄奄的样子,感觉外面风大在一些就要带走师妹了。
这个念头刚起,李旭文就呸呸两下。
但求不要应验。
可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旭文紧张的看着符阵外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哟,齐思恩。你怎么变成这副熊样子了。”
楚灵均吐出一口污血。单膝跪倒在地上。硬着一口气才没有在老对头的面前倒下。但是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楚灵均是单水灵根运用水系法术灵活。可遇见修为不弱于她的单金灵根修士难免处于下风。
而且齐思恩更比她有着天然的优势就是善于使剑。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那么讨厌齐家的家传剑法。
才交手走不到十余招。她就被锐利的剑气和金系法术划得全身没有一处好皮。
可齐思恩也并没有讨到好处。
她没想到真的给这个该死的丫头连体练出了东西。她的剑只在楚灵均肩胛骨的薄弱位置刺出血洞。
在修真界这样的伤只需要一颗二品丹药就可以复原。
而且这个该死的丫头打斗花灵石如粪土。
二品、三品的火球符一把一把的砸。
她现在身上只挂着零零散散的几条碎步条。
齐思恩以剑拄地,“你就不恨齐家吗?你明明是被人托付在齐家的。他们理应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但是齐家每一个人都讨厌你。三年前,那场擂台齐思浩差点杀掉你呢。”
她暗恨,没想到区区两年前世默默无言的小透明居然变得如此强悍。
及其难破开的炼体,配合上此人不要命的打法。还有那一把一把激发的符箓。
竟然区区一个练气修士就将她逼到绝境。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暴露自己身上